“你們不是那些動物保護主義者吧?”他的臉已經氣得發紫了,“你一直在套我的話,你給我滾,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兄弟倆退了出來,繼續在舊城區內遊逛。哈爾又停下了:從一個門洞裡飄出皮革的腐臭味,他不由得想起了偷獵營地裡一堆堆的毛皮和動物腦袋。
進去之後,他發現那是一個很大的貨棧,一眼還看不到頭。在它的兩邊,堆放著獅子頭、豹子頭、獵豹頭、長頸鹿頭、野牛頭、斑馬頭、角馬頭、犀牛頭、大象頭、河馬頭、羚羊頭;還有成千上萬的尾巴、象腿、象牙、犀牛角,多得數不清;各種剝製了的猴子標本;各種各樣的獸皮,從大象到叢猴都有。
老闆是個印度人,哈爾拿起一隻帶犄角的湯米瞪羚的腦袋問他:
“多少錢?”
“多少個?”
“這一個。”
“對不起,不賣一個,不零售——我們只批發。”
“你的意思是按打算還是按‘羅’算?”
印度人笑了,“不,不,我們不做這種小生意,我們的訂單最起碼都是一千隻以上,實際上我們通常是按船計量的。昨天我們就裝了三船,今天上午啟航。”
“從哪兒啟航?”
“老碼頭,這條街走到頭就是。”
蒙巴薩的“老碼頭”緊靠著島的東北角一處珊瑚峭壁之下,港內停滿了高船尾的阿拉伯獨桅三角帆船。那些準備啟航的船很容易認得出來,它們的大三角帆已經高高扯起,在微風中悠閒地拍打著。當中有一艘最大的船,它的跳板旁站著一個黑黑的阿拉伯人,看他那模樣就可斷定是個十足的海盜。
“你是這艘船的船長嗎?”哈爾問。
那人點點頭。
哈爾羨慕地仰起頭,看著鼓動的帆,並舉起了相機:“可以嗎?”
那人又點點頭。哈爾對著帆拍了一張照片。
“你們要到哪兒去?”
“孟買。”
“多漂亮的一艘船,”哈爾說,“要是在甲板上的話,這張帆可以拍得更威風一點。你介意嗎?”
船長朝甲板揮揮手,哈爾和羅傑便上了船。哈爾又拍了兩張照片,轉過身來,看到船長就站在他的身旁。他給船長也照了一張,船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能說英語嗎?”哈爾問。
“說得非常好。”
“你們運些什麼到孟買?”
哈爾並不指望得到一個老實的回答,但看來這個船長有恃無恐,什麼便衣、偵探、海關官員他都不在乎。
“我讓你瞧瞧。”
他掀開蓋艙油布的一角,讓哈爾能看到艙內的東西:巨大的船艙裡擠得水洩不通,全是兄弟倆在貨棧裡看到的東西。那張黝黑的面孔得意得閃閃發光。
“很好,不是嗎?”
“一起——有多少?”
船長掏出他的提貨單,每一項的數字上面都有,而總計是180,000。
這僅僅是一天之內三艘船中的一艘,這些船全都塞滿了象徵著非洲數以萬計的動物的死亡的戰利品。
“我不明白,”隊長聽了哈爾關於審判的情況的報告後說,“為什麼辛格對他們那麼寬容,我真的不明白。也許,這一切都僅僅是因為他心腸太軟——既不忍心看到動物受罪也不忍心看到人受罪。這種事對他來說是不是既為難又痛苦?所以他儘快打發掉算了。
“不管怎麼樣,你們還得再飛一次。這次要帶上兩位乘客,一隻疣猴和一頭俄卡皮鹿。到動物醫院來,我把你們二位介紹給它們。”
17、三千萬歲的動物
動物醫院裡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叫聲充斥其間,有呼嚕聲、哼哼聲、嘎嘎聲、嘰嘰聲,從小象到丹頂鶴的叫聲都有。
“來見見非洲最漂亮的猴子吧,”克羅斯比說,“這就是疣猴。”
真是漂亮,黑的地方漆黑,白的部分雪白,背上密密的黑毛與身體兩側飄垂的白毛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張黑臉像是鑲嵌在白色的框架之中。
“它這一身毛真是燦爛奪目。”哈爾說。
“是的,”隊長說,“正是這身毛皮給它帶來了殺身之禍。這種毛皮用來作女外衣,供不應求,價格很高。所以匪徒們千方百計捕殺還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疣猴。如果不採取行動來制止這種偷獵行為的話,這種世界上最漂亮的猴子將會像度度鳥一樣在地球上絕跡。”
羅傑看著它那一條不斷搖來搖去的婆娑的長尾巴,不禁驚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