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能夠再站,那一點痛也能咬牙挺過去。張三丰從莫聲谷口中得知黑玉斷續膏為宋青書所盜,又得張無忌絕世醫術救治,心中甚慰,點頭道,“武當派有此後輩,何足以懼。”
宋青書對醫術不算精通,也不過是當年在蝴蝶谷跟著看了幾本醫書。現張無忌每日為兩位師叔醫治,他倒落個清閒。也不似少時那般東玩西鬧,只成日關在房中不知做些什麼。等過了兩日張無忌來看他,才開門請進屋道,“不瞞你說,我最近心情有點煩躁,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的原因,所以要想個辦法讓我脫離苦海。”
張無忌雖未聽懂“更年期”三字,卻也不曾多問,只笑道,“若是心有積鬱,師哥也莫放在心中不言,大可來找我排解煩憂。”
宋青書唉聲嘆氣地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茶一口飲盡,搖頭道,“不是,我這個心事吧,來源太悠久了,要想根除,談何容易啊!”
張無忌見他今日說話大不同往日,語氣低落消極,哪裡還有半點“滑頭”之勢,也只當他心事頗重,遂走上前在他旁邊坐下道,“師哥因何事心煩,且說出來。若我力所能及,自當竭盡全力為師哥排憂。”
宋青書嘴角滑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臉上神情依舊淡淡的。伸手替他倒了杯茶,道,“這要說出來,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來,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說。廢話了這麼久,我口都幹了。”
張無忌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清淡的茶水順著咽喉一滑而過,直入心脾。
茶水剛入口,張無忌便覺有些不對。但只因他並不如宋青書這般熟知下毒,又記掛著師哥心事,也未曾多想,笑問,“宋師哥,究竟是何事?”
宋青書又勸著張無忌多喝了幾口,這才笑道,“從小我跟你就不對盤,偏偏你丫的非要纏著我。以前你說你中了玄冥神掌,不懂事,也就算了,爺不跟你計較。現在你長大了,當了明教教主,居然變本加厲。你當爺是死的不成?”
張無忌立刻反應回神——原來他煩心的源頭正是自己。又聽他說的那話三分生氣三分較真,頓感哭笑不得,解釋道,“宋師哥,你誤會了……”
“誤會你大爺!”宋青書猛地一拍桌子,怒然打斷張無忌的話。
這動作好多年前看宋遠橋用時那震撼力,絕不是蓋的。現在輪到自己,咋也不能輸了氣勢。
“你把別人都當傻子了是吧?”宋青書不給張無忌辯解的機會,搶白道,“你那點心思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告訴你,爺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別說你現在是明教教主,就是天皇老子,也還是我師弟。以後你再敢對我……亂來,小心我不輕饒你。”說著,臉上意外地染開一抹清減的紅暈。
張無忌靜靜聽完,非但未有動怒,反是勾唇輕笑,問,“依你之言,要當如何‘不輕饒’我?”
宋青書嘴角漾開一抹異樣的笑,緩緩起身看向張無忌,湊近他臉龐輕聲道,“張教主,你大概還不知道剛才喝的是什麼吧?”
似乎是為了響應宋青書的問話,張無忌肚子猛地攪起一陣翻湧,不適之感瞬間從下腹散開。
“是瀉藥?”張無忌微蹙了一下眉,眼中卻昭然著澹然的笑意。
宋青書伸了根食指左右搖搖,嘖嘖道,“難道在你張教主的眼裡,我宋青書就只會下瀉藥不成?”拍了拍張無忌的肩頭,“看在師兄弟一場的份上,奉勸你一句,趕緊去茅房吧!晚了,你會後悔的。”
張無忌心知他既能說出此話必有深意,也不和他囉嗦,起身走出門外時腳下一頓,頭也不回道,“宋師哥,這一遭,無忌記下了。”說完,大步離去。
宋青書也不管他臨走前那句話如何含盡脅迫,只管偷笑著跟了他去茅房外圍觀。只見張無忌剛走進去,一股濃郁的黑煙從旁竄出,帶著刺鼻的辛辣將整間茅坑灌滿。張無忌屏住呼吸一腳踏上木板,只聽見一聲細微的斷裂聲響起,一桶水傾瀉澆下,即刻反射性後退躲開,卻不想踩中一石塊,幾枚黑色棗核從角落彈出打在身上,接觸肌膚之處霎時蔓開難以隱忍的奇癢。
聽見裡頭的動靜宋青書就知已經得手,剛想大笑,又怕他聽見太過招搖,忙掩了口強忍著笑躲在樹後。
張無忌踢開門徑直朝藥房走去,取了止瀉的藥丸服下,好容易肚子舒服了一些,身子卻一陣發軟癱倒在地,任憑身上如何痛癢難耐也無力氣去抓。
宋青書自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去嘲笑他——凡事有個分寸,若是太過,只怕捅破了天不好收拾。
張無忌躺在地上忍著身上癢痛,這才知宋青書早已算準他喝下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