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陳大官人說不得和他們紛爭。小人也一直不和他們計較,那一日一昏頭,便想著非得給他們一個教訓,所以”
“所以你便詐輸耍詐?”高俅莞爾一笑,見對方神情緊張,這才搖了搖頭道,“若是真正相撲比拼,你這法子自然不足取。不過。女真蠻子乃是化外之人,和他們說什麼規矩條例無非是對牛彈琴←們講究的是戰場上生死勝敗那一套,便是平日比鬥也動輒分出生死,你這原也算不得什麼。聽陳無方說,這些天來,別的力士都怕了和女真蠻子交手,唯有你三番兩次主動求戰,這份求勝心倒是可貴。”
石三見高俅毫無怪責之意,便乍著膽子道:“小人只是看不得他們勝了之後的氣焰,他們不過是蠻夷小部而已。我堂堂大宋天朝大國。豈可被這些蠻子瞧不起?”
“哈哈哈哈!”儘管知道對方這話是有意逢迎,高俅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心情瞬時大好。這石三精明中仍有渾厚。不似那些一門心思削尖了頭往上鑽的,兼且陳無方又說此人會得一手好相撲,在整個東南也算拔尖,他便動了心思。不說別的,雖然當了天子,但趙佶對於蹴鞠相撲仍有說不出地喜愛。這石三看上去還只是二十出頭,若是好好調教一番,將來還可以薦到御前去作內等子,不過順手的人情罷了,將來也許還有些用處。
“當今聖上是最喜愛相撲的。我看你既然有些本事,又是曉事的,便留在這邊,我尋機緣薦你一個出身,也好過你這天南地北廝混”
話還沒有說完,那石三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咚地磕了無數的頭∑他這等相撲力士天底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那頭一等本事的便在御前侍應,那二等的則在官宦富貴人家承差。那三等的則只能靠力氣吃飯,老來沒力氣了凍餓街頭地不計其數←雖然被陳無方看中,由這三等入了二等,但畢竟不能長久,今次這上首的經略相公居然一開口便應他出身,他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相公的大恩大德,小人今生今世無以回報,來世必當結草銜環!”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竟忍不住垂下淚來,“小人是河南府人,自小便是個好動的,在鄉間也不知惹了多少禍事,最後父母不愛兄長不理,只得背井離鄉在江南廝混。今日相公如此抬舉小人,竟是小人再生父母,小人,小人”
見這石三說著動了真情,高俅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想當年自己還不是同樣經歷,只不過是牢牢抓住了每一個機緣,這才能有今天罷了。當日蘇軾王晉卿趙佶算是自己的貴人,如今自己又成了別人的貴人,這因果迴圈果然是奇妙。想到這裡,他的語氣便更加溫和了一些。
“你也無需傷感,謎我便令人先在安撫司中給你補一個名額,你便在此先住下,再給家裡捎一個信。我這裡並無多少規矩,只有一條你得牢記,若是仗了我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我是絕對不容的!”
聽高俅最後一句話異常嚴厲,石三心中一顫,當即連忙叩頭答應。
正待起身告退時,突然聽得頭頂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我還有一事問你,你在江南呆了多年,平日也應該見過不少人,可曾聽說過明尊教麼?”
石三隻感到腦際劈過一個炸雷,整個人頓時軟了半截,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小人小人曾經見過明尊教明尊教的那位聖母!”
“什麼?”高俅原本只因為想到石三跑過不少地方,因此隨口一問,想不到竟得了這個一個回答。當下他不敢怠慢,立刻坐直了身子,厲聲問道,“那聖母在信眾之中何等身份,你怎麼見到她地?”
“小人不敢撒謊!”石三終於從起初地極度驚慌中回過了神,念及平日聽到的種種傳聞,再看高俅態度不對,哪敢有半分隱瞞,“小人自少年時便在江南廝混,曾經有過不少相好。只在五六年前,小人和一個吳行首好過一段日子,後來她就贖了身,再也沒了聯絡料兩年前小人在鹽官看到明尊教聖母現神蹟的時候,無意間竟發現那聖母就是和小人好過地吳行首。小人一時鬼迷心竅,想要以舊事再續前緣,誰知竟險些被她派來的人送了性命。為此小人偃旗息鼓了好久,虧得陳大官人帶挈,方才敢重操舊業。”
這世界上還有這樣巧的事!
這是高俅聽完了對方陳述後的第一感覺,這可真稱得上誤打誤撞,燕青查了這麼久還不能弄清那大尊聖母的真正身份,他卻一下子得到了線索,這天底下的事情果然只能用一個巧字來形容←這邊廂沉思不語,卻不料那石三猶如從雲霄跌到了地底,滿心以為高俅厭憎了他這一點,慌忙又叩起頭來。
“相公,小人敢指天發誓,和那明尊邪教絕無半點關聯!大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