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更加不解了,苦笑道:“大王莫要繞彎子了,臣可是越聽越糊塗啊!”
石勒嘆道:“此為孤一生最大遺憾,哎~~孤不識人啊!孤本不欲再提,算了,既是奕落瑰想知,便由孟孫(張賓表字)你來說罷。”
張賓施禮道:“臣領命!”又轉向慕容廆介紹道:“當年漢主劉聰尚在世時,大王曾親往平陽向漢主求親,欲迎娶其妹邑安長公主,卻被拒絕!
而正是在平陽期間,大王於靳準壽宴上曾見著一個人,此人姓雲名峰,起先為邑安長公主凳奴,後不知怎麼回事,竟為長公主信任,令其貼身隨侍。縱是如此,此人確也外表堂堂,但仍只是個小人物罷了,大王也沒放在心上。後大王得到緊急信報,祖逖受晉主所託北攻中原,大王因擔心有失,邃匆匆東返,無法再留於平陽,迎娶邑安長公主之事也就暫時擱了下來。
然此去不久,靳準卻於漢主崩後發動叛亂,那雲峰竟能帶著長公主與漢主皇后靳氏逃出生天,遠奔涼州,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短短數年時間,先手握涼州軍政大權,又克秦州、滅李成,其風頭之勁,一時無倆,被大王引為生平之勁敵!
大王考慮到雲峰下一步必會東進關中,憑劉曜,斷不是其對手,而一旦關中被這人攻下,再想取之,無疑要加大難度。因此搶先出兵,望能儘快攻佔關中,或將此人阻擋在西北地面,或尋機攻滅之,主動盡操於我手!此為先發制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七四章 人間禽獸
張賓邊說著邊連連搖頭,言語中存有濃濃的不甘之意,而慕容廆亦是同樣,臉上的懊悔之色越來越厚,這二人似在為石勒沒能於平陽把雲峰滅殺掉而惋惜不已,乃至留下了心腹大患。
石勒雖有些遺憾,但他畢竟心胸開闊,很快就不再去想,擺了擺手笑道:“孟孫、奕落瑰,你二人無須這般喪氣,當年孤亦被販與師歡為奴,後聚一十八騎起兵,論出生與那雲峰不相上下,可又有誰能預料到僅十數年孤已自立一國?世上英傑雖是不多,卻也不少,不足為奇。只須季龍(石虎表字)能儘快攻入關中,便能將主動權操於已手,對付那雲峰將會容易的多。”
張賓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大王雅量令臣甚為欽佩,又何愁不能平定天下?臣能追隨大王左右,不枉此生矣。”
慕容廆也捋須呵呵笑道:“臣歸順大王,也正是歎服大王為人,能有幸跟隨大王開創一代盛世,實乃生平之幸也!若是大王進佔關中,接下來就看那雲峰是否知情識趣了,他若識趣,憑大王仁德,或許還能招於襄國封個侍中,哈哈哈哈~~~~”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石勒雖然幹練精明,但在這種君臣融融的氛圍下也是大為受用,不禁舉杯大聲道:“來,同飲此盅!”
“謝大王!”二人齊聲應道,然後一飲而盡。
石勒放下酒盅。心情回覆了些平靜。目光望向帳外,嘆道:“祖逖不愧為當世將才,僅率眾不足五萬便與我軍隔河對峙長達數月,卻不露絲毫破綻,令我軍無機可趁。哎~~世間有此敵手,孤欲一統天下,任重道遠啊,更何況據孤判斷,那雲峰比之祖逖尚要勝上一籌,連祖逖都如此棘手。此人則更是難纏,你二人可莫要太樂觀了。”
張賓正色道:“祖逖雖有雄才,卻受晉主猜忌,依臣看。也只能勉強守住河南一帶罷了,若想北上與大王爭鋒,則心有餘而力不足矣。反觀雲峰,治下清明,民皆附之,兵強馬壯,未有敗績,的確為大王生平大敵,驃騎將軍雖百戰百勝,卻不可出鎮一方。屆時大王還須另擇他人入駐關中,以防被那雲峰尋了可趁之機。”
石勒還未說話,慕容廆卻趁著酒勁連連搖頭:“大執法此言末將不敢苟同,驃騎將軍從未有過機會為一方藩鎮,不試一試,如何就能斷定非是守土之才?”
由於慕容廆的話中含有些許醉意,張賓也沒放在心上,可他沒注意到的是,慕容廆的眼中一縷嘲弄一閃即逝。
石勒啞然失笑,揮揮手道:“洛陽還末攻下。你二人倒為關中爭辯了起來,不嫌過早了些?好了,此事容後再議。”
“哈呼~~~”突然,帳內傳來了一聲打到一半的哈欠聲,石勒不由得面色沉了下來。滿臉的歡笑消散無蹤。
他身邊侍坐的一名侍妾頓時花容失色,撲通跪下。哀求道:“妾該死,求大王饒命,求大王饒命啊!”
原來,這名侍妾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對這三人商議的軍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