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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的過去心疼,為這些人和事心疼,為曾經躺在血泊中的孩子心疼,為他漸漸冷漠的身影心疼。

可她能做的只是看著而已。她本就是局外之人,沒有勇氣去觸碰任何一處,哪怕只是故事的一角。

只因她與他有著難以調節的恩怨,註定各自為營,永遠無法比肩而立。

掩埋十四年的皇家醜聞被血淋淋的掀起,又隨著那張風華絕代的臉而離去,深埋黃土之下,留給後人的卻是側骨的傷痕,如同生鏽的絲線在心口劃過,留下難以癒合的傷。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是沉淪,還是被遺忘。

人事早已非,最後化為不滅的傷。

清晨時分,白燈高掛。千綢舞動。鐘鼓哀鳴。文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婦,素服至乾宣殿。具喪服入臨行禮,全城百姓素服三日,而理應行孝禮的帝君以及凌王,皆未出席,全程都是內官總管負責,場面凝重而蕭條,隱隱沸聲,卻沒有一人喧譁,朝中大臣耳目靈廣,早就聽到一些風聲,皇家的內事沒有人深究,只能謹言慎行,裝聾作啞。

三日後,宣太后的遺體由護軍送往了大青山,孤山淒涼,到處是野狼的嚎叫,這裡還葬著曾經橫霸北瀛的武安侯,因是叛軍,五年前被丟棄在大青山,直到其女唐瑾玉託人偷偷堆了個孤墳,才算有個了祭拜之地,而宣太后便被埋在了旁邊。

這段纏綿神秘的情人,不管是真情還是利用,早就無關緊要,年輕的帝王在最後一刻圓了母后的夢,宣太后半生都沉浸在權勢中,早就利慾薰心,也只有臨死之前流出了真情,不入皇陵而與武安侯葬在一起,不管後世史官如何撰寫此事,都已不重要,只希望曾經的歲月能隨著黃土徹底掩埋,等到來年春暖花開,生出不一樣的果實。

北宮君依舊是一身暗黃的錦袍,默立在城樓上,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眼神憂鬱而悲傷,嘴角卻是釋懷的一笑,新的一天總會來臨的。

而在綿長的官道上,一個紫衣女子坐在馬背上,同樣看著大青山的方向,眼眶發紅,有些發青的手捏著一本鹿皮手札,滴滴淚水隨風灑落,飄在揚起的紫衣上。

她是叛軍之女,此生都不能入大青山祭拜,她恨了五年,痛了五年,如今總算釋懷了,那便沒有任何理由再留在這處傷心之地。

曾經或許有恨支撐,有仇執著,可當她昨夜翻開這本藏在暗格中手札時,早就痛不欲生,這是父親早年寫的手札,裡面記錄了隱藏在輝煌之下的血腥真相,原來她恨的那個人竟被父親所害,想起這麼多年對他的刺殺,早就心如刀割,哪還有何臉面再留在此處!

唐瑾玉腦海又浮現曾經的初見,那年她十歲,初見男子雄師擁護,卓爾不凡,驚鴻一瞥,早就失了心魂,她如今未婚嫁,孑然一身,卻在愛與痛之間糾葛,從今日起,她肩上的仇恨已然放下,這麼多年,每次的刺殺已經分不清是恨,還是為了見他一面,而今日,她更多的是愧疚,為父親利慾薰心的殘酷而愧疚,她或許就是等著這一天,等著她不再恨,可以重新迴歸初心。

馬蹄滾滾,卷著霧濛濛的雪花,頃刻籠罩了她單薄的身影,唐瑾玉看了一眼威嚴壯觀的城樓,嘴角釋然一笑:“再見了。”

策馬奔騰,消失在一望無際的白雪之中,身影漸漸化成一個點,好似夜空的一顆星星。

短短三天,低沉的氣息漸漸復甦,白燈卸下,又重新換上常日的燈籠,而凌王府卻依舊蕭瑟,夜幕深沉,黑的好似濃墨,天空漸漸飄著白雪,透在窗紙之上,帶起一絲絲寒氣。

甄月與扶子然也只是在昨日被送回凌王府,大軍護送,陣勢依舊誇張,張良送她回來時,沒了往日的張狂跟跋扈,反倒板著一張臉,從太后薨到今日,凌王依舊未現身,禁衛軍四處找了好幾日也沒有收穫,人人心生惶恐。

甄月剛剛用了晚膳,見天色已晚,知道小離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府上的送禮之事,也累的不行,便早早讓她去歇著了。

屋外蒼鷹撲朔著翅膀,在窗紙上印下一道黑影,轉瞬便消失不見,她吹了燈,便躺在榻上,這幾日一直在聖宮,提心吊膽又心思沉重,好幾夜都未閤眼,此時躺下來睡意如海浪一般,只是身體好似從那個清晨後,便格外的冷,她縮了縮脖子,蓋的嚴嚴實實,才稍稍好了些。

窗外三更梆子響起,萬家燈火早已熄滅,白茫茫的一片全是寒雪,夜深的只有朦朧的藍光,詭異而蒼茫。

只聽咯吱一聲,靜悄悄的響起,帶起一陣刺骨的寒風,榻邊的暖爐隱隱亮光,漸漸滅下來,甄月雖然睡的沉,卻還是立刻驚醒,整個身子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