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皇后給了母后毒藥,便是那五毒之首的七心金蟬!母后真的給墨凌服毒了,啊啊啊,伏皇后沒想到母后真下得去手,就相信了母后,讓母后在唐霍的監視下進了安泰殿,父皇見到母后,便將詔書跟兵符都給了母后,父皇如此的信母后啊,母后將兵符給了唐霍,卻只將詔書給了伏皇后,欺騙伏皇后並沒有兵符,隨後唐霍倒戈,手握兵符以及禁衛軍,徹底將伏氏拿下,平定了內亂,之後母后假傳遺詔,讓我登基為帝,父皇死不瞑目。”
“墨凌那年才七歲,中了七心金蟬的毒,整個北瀛都束手無策,每夜承受著骨頭碎裂,經脈盡斷之苦,他夜夜在東哲殿痛苦嚀叫,聲音撕裂的好似絕望的野獸,母后不敢來看他,後來直接棄了他,那是母后喪心病狂血淋淋的真相,為了掩人耳目,將東哲殿封鎖,將裡面伺候的嬤嬤太監全殺了,我每次要去看墨凌,都被母后關起來,那年我十三歲,我懦弱,我每天聽著他的嘶吼,我害怕,我絕望。”
忽然他睜大眼睛,說道:“有一次我偷偷從以前那個狗洞爬了進去,躲在門縫中,看到墨凌躺在冰冷的床上,腳上手上臉上都是凍瘡,他眼睛都是血,不停的在痛叫,連屋外的狂風都掩蓋不了他的撕裂痛叫,身邊只有古雪芙在照顧他,我不敢進去,我跑了,我對不起他。”
“後來母后受不了他的嚎叫,便將他送去寺院養病,後來我再也沒有他的訊息,直到有一天我抓住當年護送的侍衛,才知道原來母親把他棄在了荒野,讓野狗將他叼走,沒有人知道他是生還是死,我這輩子都是欠他的。”
清晨的風寒冷刺骨,無邊無盡都是冷的,她驚的捂住顫抖的唇瓣,待發覺時才知,滿臉都是淚水,像冰冷的寒水湧滿整張臉,她的手指都是顫抖的,她好似看到那個無辜的孩子躺在荒野之上,絕望的、痛苦的、萬念俱灰的、七歲的孩子應該是快樂,童真的,而那個人的童年卻被殘忍的拋在冰天雪地之中,自生自滅,她忽然明白,為何他眼中總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為何他總是喝涼的,一個人從小行走烈獄中,又怎會接觸溫暖呢?
她也縮著身子,將雙臂抱著,卻只能感覺冷嗖嗖的風颳進脖子,帶起全身的顫抖,身體的溫度一寸寸涼下來。
此時的他在哪裡呢?即使這麼多年,他僅僅只是殺了武安侯,卻沒有傷害他的母親,那他是不是內心既恨又渴望?渴望那一點點的母愛!
她聲音疼惜的問道:“後來他怎麼去了西域?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北宮君猛地喝了幾口烈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直到他十三歲才突然出現,帶著一幫雄師回到了北瀛,我只知道他七歲時被人帶去了西域,再見之時,早已成了鐵血冷漠的男子,步步謀劃,逼迫武安侯造反,將其剿滅,拿到了北瀛的軍權,而我也成了傀儡,母后也被禁足在壽安宮,沒有人想到他還活著,並且力纜狂瀾,我從來沒想過帝王,我將玉璽交給他,可他卻不屑,他這麼些年一直把持著朝政,只是給母后看而已,他知道母后在乎什麼,他要讓母后後悔,後悔曾經那樣傷害他,可母后瘋了,早就被權利薰染了雙眼,再也看不見一絲親情,她想掩蓋曾經的罪孽,就一步步加害墨凌,我們沒有一個人生活在陽光之下,每天都是地獄。”(未完待續。)
第兩百一十二章 心疼
地上的空酒瓶被狂風吹的哐哐啷啷,如同歲月輕碎的聲音,清晰而疼痛,狂風怒吼,將花園的白花吹的肆意搖擺。
她忽然明白,北宮君為何會在荒廢多年的東哲殿種上突兀的白花,寒冷的空氣混著花香縈繞鼻尖,淡化了這裡的淒涼,有了一絲風雨搖擺的溫暖,大概就是為了在這片蒼茫之地,留下一絲希翼。
她緩緩起身,迎風立在臺階之上,望著蒼茫的天空,輕聲說道:“回吧,過去已無法挽回,未來卻是可以掌握的。”
“小月月。”他喚住她,神色悲慼道:“就像你說的,未來是可以掌控的,不管你與他有什麼恩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所以不要傷他,他已經千瘡百孔了。”
甄月忽然心口一澀,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有苦笑一聲,沒有回頭,靜靜走在厚厚的積雪上,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荒廢的庭院中,大風颳來,捲起她滿頭青絲,眼角的淚痕早已吹乾,只餘一抹傷懷。
有時候勸別人容易,只因沒有深陷局中,只能用旁觀者闊達的心態來客觀的看待,可勸自己卻很難,每一件事都是切膚的體會,又怎麼會說忘記就忘記,說過去就過去。
她嘆息的看著漸漸明朗的天際,心惆悵不已,又有一絲微微的疼,為這段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