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時機?
辰矣似乎也想到了這點上,他拉了拉良兮的衣袖,說話的聲音竟然有點發顫。他道:“既然這樣,良兮,我們快些走罷。”
退避白少光環 正逢祭天大典(三)
良兮後悔得在肚中腹誹自己的腳趾頭!
本來想著和尚是六根清淨之人,根本不會有什麼糾紛,將辰矣和青嬸他們交給代悟算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託付。
哪裡知道……
偏偏皇帝病而不僵、老而不死,還弄什麼驚天動地的祭天儀式。
真真是害人不淺,要尋思容易,可別還犯著別人上上下下七八十口或者上百口人的性命啊!
良兮不知道弱水門的規模有多大,可既然在百姓中還是有影響力的,那規模應該算是宏大的吧。本來就很糾結的良兮一想到自己作為中間人,揹負的責任和壓力可大了。
兩方一經爭鬥起來,無論誰是贏家,恐怕都會有人傷心的。
畢竟是生父,好好地被人害死,多少總會記些愁的。
這樣想著,良兮一邊放緩了速率一邊拿眼偷偷去看辰矣的神情。
天邊的一方愁雲慘淡,雲騰空的速度似乎比往常都快,迅速變幻著形狀,絲毫沒有過往那種棉花糖般美好的幻象,黯淡灰黑的顏色一團團融合變大團結……
辰矣卻依舊是那張好看的臉。
長長的眼睫在眼皮上投下黯淡的陰影,煞白的臉顯得朦朧不清,竟看不出他有一絲什麼與往常不同的神色來。
他的步子放得很輕,練過輕功的人都會,都能做到。但要如他這般走在窸窣的草叢上而不出一點聲響的話,便不是那麼點境界的。
良兮明白,心不靜的人縱然練了幾重輕功也一定會露出馬腳,可辰矣為什麼心淡至此?
不對。
倘若是平常,既無下過雨,在草地上走著就不會弄溼鞋面,他何苦還勞神費力提著一口真氣跟她並肩而走?
顯然需得這樣大費周章的不是故意掩她耳目,還能為何。
良兮的臉色一白,期期艾艾地道:“辰矣,不累嗎?”
他的身子一滯:“不累。”
但她卻是累了。
若還以為穿越就是老天垂憐,那她真的要扇自己幾個大耳光。
她一個被父母狠心遺棄、被男朋友不屑拋棄的女子,自從穿越後就不得安生。遭蛇蟲毒咬,受牢獄之災,被指派婚姻大事,肩負家族榮辱。
這些過於精彩刺激豐富的人生,本來跟她有和相關?全數都是另一個安良兮的債,若是少一些發生,她還能勉強逼迫自己接受,但這樣小半年的酒一連串發生,她是真的承受不了了。她真想喝幾罈子大酒,再昏睡一覺,醒來了以後,或許就在她那張舒服的高腳椅上趴著,然後發現都是夢一場。這裡的一切盡數都原原本本地還給該受之人吧!
只是,良兮忽然停下來。
眼前穿著淡藍色絨衣的人總叫她放心不下。
如果她重新回到那個世界,辰矣定是她最牽腸掛肚的人了。她如果可以就此放手,不會感到傷心難受?就算她還是堅持,辰矣肯定會不好受,他難受,她才是最不可放任不管的。
良兮搖了搖頭,揮去這種假設,反正沒見幾個穿越者能穿回去的。
辰矣察覺到她的異處,停下來關切道:“怎麼不舒服麼?”
良兮甜美一笑:“辰矣,就怕到時候他們會發現你,不如跟青嬸說了,我們去外面躲一躲?”
辰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睛彷彿透過她看到很遠很遠,清瘦的身影筆直,清冽的寒風當頭迎來,良兮竟然產生一絲落寂哀傷的感覺。
“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他的聲音跟寒風似乎是一種溫度,說的彷彿不關他的事。
“這……”良兮艱難地點了下頭,“也好。”
步履維艱,每一步都深深陷在草泥地裡,走一步就像要花光她所有的氣力。
不知道辰矣這麼說是不是他想到什麼法子能避免兩方起爭執……當然良兮估計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那個妃子能活回來或者託夢教他們不要復仇……
良兮彆扭的時候,時間總是走的特別快。
天還沒黑下來,然而青嬸房裡已經點起了蠟燭,她的身影透過那一面紙窗,清晰地映入眼簾。
這樣看,青嬸似乎又瘦了一圈。
本來挺圓滑的一張臉,隱隱可見雙下巴的,這個時候映出來的卻是一張削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