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她一模一樣的名字,容貌,或許性情也是差不多的,因著青嬸白楊他們才沒有發覺其中蹊蹺。
一卷狂風夾雜著落葉襲面而來壓彎一眾樹腰,有些脆弱的枝條折斷,噼啪得響,雨點應聲愈加滂沱。身旁的這一棵雖然看上去粗枝大葉,長得茂密,但已經搖搖欲墜……其實江南雖是水鄉卻應該很少有這麼猛烈的風暴,恐怕一切都是老天爺為了應景。
來吧,讓她死得更悲壯些吧。只要不被砸成植物人,死得多痛快她都不會皺一下眉。
“吱嘎”一響,念著句“死期到了”,良兮趕緊閉上眼睛。
誰知道呢,或許老天又改變主意要送她回到那個時代,又或許看她混不下去了轉送去另一個地方……畢竟,一切皆有可能嘛。
但酥麻的頭皮隨著心跳一緊一鬆,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她預計該來的卻沒有來,伴著清脆的“咣噹”一聲,沾著雨水的鼻子異常敏銳地聞到了一股奇香。聞香樓的上等汾酒……還有淡淡的檀香。
鼻樑上滑落的一滴雨珠順勢一路溜到鼻尖,良兮再也忍不住全身一激靈便打了個噴嚏。
“哎呀!衝這麼好的酒打噴嚏,真是罪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睜了睜眼,果然,映在眼簾的是那個瘋癲和尚。此刻,他猶如擎天柱一般高大,英勇地用他那禿頂肩負起大樹折斷的枝杆。
這簡直神了!
“和尚!”
死裡逃生讓良兮歡呼雀躍忘乎所以,像蛇一般直溜一下就躥到和尚身上,抱著他圓滑粗短的脖子,縱然使勁往和尚灰白的素衣上不斷抹染昏黃的泥壤也不足以表達良兮的欣喜。
“夠了,夠了……”
終於,在和尚迅速變臉的苦苦哀求下,良兮才興奮難抑地停止摧殘那身灰白素衣。
夜黑風高,看不到和尚皙白膚色上的紅暈。
良兮沒頭沒尾地隨便撿一個問:“你怎麼也在這?”
和尚吞吞吐吐地擺弄起佛腔:“唔,這……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那不說也罷,只是她在白鎮的時候他也在白鎮,她出城了他也跟著出城?這個和尚瘋瘋癲癲行事詭異,想到聞香樓上那一幕油漬光亮的紅唇,良兮碩然睜大大的眼睛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難不成這和尚死纏爛打的,真是看上本姑奶奶了?
和尚也是機敏之人,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安髒混亂的東西,和尚面上紅潮不褪,握拳的手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其實……明明就有很多好問的事,你就不能問點其他的?”
脫離了危險,一見到無慾無念的和尚彷彿自己也無慾無求,良兮頓時心情大好,存心調侃他:“哦,那什麼事說來話短的?”
和尚無奈地一翻白眼:“比方說姓甚名誰。你一直管我叫和尚和尚的,那要是見到別的和尚怎麼叫,別的和尚也是我嗎?”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有想過,確實不妥。可你法號叫什麼?”
“和尚的法號是代悟。”說起法號來,居然繃緊一張圓臉,傻愣愣的,竟也難得看上去敦厚。
“這個法號還蠻不錯的。”
彷彿初識,良兮細細打量起他來。紺碧的眼睛,招風的大耳,白嫩的面板,接著便是圓潤的眉毛,圓潤的臉頰,圓潤的嘴唇。襯上灰白的粗縞布裳,倒也有那麼一點和尚的樣子。
當真是無慾無念無所求,身子骨挺結實,一副喝飽吃足的貴態。
良兮想著便笑道:“代悟,你真是好武功啊,腦袋頂著樹這麼久也不覺得累,嘖嘖,佩服佩服。”
代悟這時才猛然覺醒般,推開大樹,摸了摸什麼都沒有的光頭,嘿嘿憨笑起來。
良兮再接再厲地循循善誘:“你這樣才像是個以慈悲為懷的出家人,以前那德行,完全就是一山賊。”
代悟一聽就不樂意了:“有你這麼說話的嘛!”
隨意找了個稍微乾燥點的位置坐下,輕微一嘆:“哎,天下大雨你卻露天喝酒?雅興也太好了吧,一般也就山賊,只那麼點能耐。”
“山賊的能耐可大了,和尚可不敢當。”代悟笑笑,“和尚只是一介痴人,與施主是一樣的人。”
“切,少往臉上貼金,誰跟你一樣啊!”
“倘若不是痴人,女施主怎麼也會獨自淋雨,往客棧相反的方向走?”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家客棧?”
“紅塵之內和尚知道的何止如此?”
得了,又來宣傳他的佛法無邊。良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