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葺爾小國,安敢如此!”文祥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一雙拳頭禁不住緊握起來,但額頭卻不知怎麼,竟然滲出了冷汗。
“如此說來,賠款是必須得要出這些銀子了,否則,只怕他們經此大恥,奮發以求報復,不數年便又要入寇!”文祥沉聲道。
“中堂所言正是。”林義哲道,“是以晚輩想,這賠款,不妨要日人以英鎊支付……”
“噢?這卻又是為何?”文祥緊盯著林義哲,赫然看到那雙黑色的眸子裡,閃著激動的光芒!
“中堂不知,日人一向狡詐,為緩解財力不足,其國內發行流通之銀幣,成色多有不足,以至劣幣偽幣橫行,我若向其索要銀錢,其必然做假糊弄,不如不給他們這個作偽的機會。”林義哲說道,“以英鎊支付,其則不能亦不敢作偽矣!”
“你想的倒是周全!”文祥眼中閃過驚異之色。
“此外,我國或勒令其三年交清賠款,日本無此財力,要支付我國英鎊,必然舉借洋債,而洋債之利息亦是不小之數目,如此以來,其必得多付款項,亦可達到削弱其國力之目的。”林義哲又補充了一句。
“你說的很是,只是茲事體大,非你我一言而決。”文祥又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說道。
林義哲知道文祥心中可能還在猶豫,他正要繼續開口勸說,文祥看著林義哲,忽然問道,“鯤宇,你實在告訴我,這‘興園工’取悅兩宮皇太后一事,是你自己個兒的主意,還是有人攛掇你的?”
“回中堂,是晚輩自己想出來的主意。”林義哲沒有料到文祥說著日本的事,竟會突然問起修園子的事兒來,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他回答起來時,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雖然他的臉上裝出了一幅不安的表情。
畢竟,當年文祥也是反對過園工的。
“你心裡怎麼想的,可以告訴我麼?”文祥見到林義哲面現惶恐之色,心中好笑,雖然他在剛才同林義哲的談話當中,已然猜到了答案,但他還是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