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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部分

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郭嵩燾與左宗棠的私人情誼隨著左宗棠的不斷建功立業而日益密切,而擺脫“樊燮京控案”是左宗棠事業上的分水嶺,也是二人關係融洽達到頂點的標誌。

咸豐八年(1859年)冬天,性格張狂的左宗棠因湖南承州鎮總兵樊燮不肯向其行禮而對其斥罵,並說動湖南巡撫駱秉璋將其革職查辦(左此時只是師爺,雖說深受駱秉璋器重,代行撫事,但要總兵向其行禮實是逾矩,將樊革職更是過分)。樊燮不服,向有著姻親關係深受咸豐皇帝器重的湖廣總督官文控訴。官文素與駱秉璋有隙,想借機打擊駱秉璋,便上奏朝廷參劾左宗棠橫行不法。在這個左宗棠可以說等於要掉腦袋的時刻,恰好當值南書房的郭嵩燾聽到了訊息,立刻四處求援,並請求同值南書房的潘祖蔭上奏求情(郭不親自出馬是為了避嫌),潘祖蔭力陳左宗棠任幕府時的“實幹”,並稱“國家不可一日無湖南,湖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經過郭嵩燾在內的湘軍集團的不懈努力,左宗棠不但成功的逃過一劫,並且被授以四品銜,隨同曾國藩襄辦軍務,從而正式走上了建功立業的道路。這是左宗棠命運與事業的轉折點,郭嵩燾可以說功不可沒。郭嵩燾對這一事件做出的果斷而富有見地的第一反應,不但使左宗棠脫離了殺身之禍,而且使左宗棠步入了能夠充分發揮才能建功立業的康莊大道。從某種意義上講,郭嵩燾對左宗棠有著救命之恩,左宗棠自己也承認:“……郭筠仙與我交誼稍深,……此誼非近人所有。”

郭、左二人因同鄉而結識為友,由於時局的發展而成為至交,同時還是屬於同一軍事政治集團湘軍的盟友,這樣的關係本來應該是堅如磐石,但誰也沒曾想到,二人的關係後來竟然到了絕交的地步。

同治四年(1865年)郭嵩燾署理廣東巡撫,被籌餉、治軍、內政搞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左宗棠率軍入閩,追剿太平軍餘部汪海洋部和李世賢部。儘管最後二人合作剿滅了太平軍餘部,但二人的私交卻因此決裂。

郭左二人的芥蒂始於同治四年三月,太平軍餘部進入閩南漳州,對浙江和廣東都構成了極大的威脅,當時左宗棠所部駐防於閩省東北,由於太平軍轉進江西的去路已然被截斷,太平軍極可能入粵,作為廣東省百姓衣食父母的郭嵩燾憂心如焚,派人去請淮軍的郭松林部和楊鼎新部由海道前往廣東協防。而時任閩浙總督的左宗棠為了防範太平軍汪海洋部轉進浙江,李世賢部逃往臺灣,奏調婁慶雲部、席寶田部由江西進入廣東協防,而且軍餉由廣東負擔。而郭嵩燾認為婁慶雲軍應“專責嚴防江境”,於是奏請婁軍停止入境,結果惹得左宗棠大為不快。

隨著軍情緊急,郭嵩燾仍力促淮軍入境,防堵太平軍,而左宗棠則奏請淮軍回防江蘇,堅決不歡迎老對頭李鴻章的淮軍部隊到來,同時,為了閩浙的安全起見,左宗棠甚至打起了“以鄰為壑”的主意,想要把太平軍餘部盡數驅趕入粵,結果和郭嵩燾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和衝突。不久朝廷任命左宗棠節制閩、浙、粵三省軍務,左宗棠從法統上取得了督粵的權力也就是領導郭嵩燾的合法性。為了不讓郭嵩燾再阻礙自己,左宗棠連上四折參劾郭嵩燾,不過不是說軍事佈署上的事,而是稱郭嵩燾“籌餉不力”,尤其責備粵省督撫不和,“至督臣之於撫臣,雖有節制之義,然分本等夷,彼此當以協恭為尚。遇有意見不和,則力爭之,退則依然朋友之素,此和而不同之君子也。若必以相忍為和,則樹黨養交,弊從此起。臣下之利,非朝廷之利,臣愚以為臣下意見不妨時有,而是非要不可不明。”並且在摺子裡還提供了廣東巡撫的候選人,迫使朝廷罷免郭嵩燾的意思非常明顯。結果郭嵩燾被免職,被迫歸鄉閒居。

對於左宗棠的作法,郭嵩燾直到現在也還都想不通:

“……最不可解者,與某公至交三十年,一生為之盡力……嗣是一意相與為難,絕不曉其所謂,終以四折糾參,迫使去位而後已。意城在湖南寓書告其某公力相傾軋,問有所聞否?鄙人尚責其不應聽信浮言,迨奉解印之信,始知其四折相逼之甚也。”

郭嵩燾想不明白,二人同為湘籍,更有姻親之誼。諺雲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於私於公,左郭二人都應和衷共濟,共襄軍務為是,卻不曾想左宗棠竟然做得如此出格,令郭嵩燾憤恨不已。

更加過分的是,左宗棠隨後還給郭嵩燾發了一封私函:“遇有齟齬,應據實直陳,各行其是,惟因爭權奪勢相傾軋則不可耳。……”

“閣下力圖振作,而才不副其志,徒於事前諉過、事後彌縫,何益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