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承沉下臉,不悅地冷哼道:“於驊,你是在質疑為師嗎?”
那青年於驊惶恐道:“弟子不敢,請師尊恕罪。”垂首退後。不敢再說話。
陳浩然亦是錯愕莫名,疑道:“你是什麼意思?要教我修行嗎?”
賀一承頷首道:“不錯,你可願意?”他心中很是篤定,能夠修真煉道,幾乎是所有普通人孜孜以求的夢想,只是苦於無門可入。想必這少年定然欣喜若狂無疑。
陳浩然不喜反驚,尋思,這本事看起來大得不得了的傢伙見面就看上了自己,老子難道是什麼百年千年一遇的奇才麼?也太他孃的離譜了,這種天上掉下的餡餅會砸死人的,千萬吃不得。
他思考及處理事情的方式都很簡單,當下就問:“你不是特意到這裡來收我做徒弟的罷?本來是想來幹什麼?”
賀一承一愕,還未說什麼?素兒已將陳浩然拉到身後,說道:“傻小子,他們當然是來找我的,這還看不出來?前些天,就是這個叫於驊的傢伙死追著我不放,沒想到今天還找來了他師父。”
於驊喝道:“妖女,那天被你施詭計逃脫,今天可沒這麼僥倖了,還不束手就擒?”
素兒根本不睬他,只對賀一承道:“我雖然是妖族,但向來避世清修苦煉,以求有朝一日得證天道超脫五行輪迴,從未荼毒殘害過世俗生靈,難道也為你們人類修行者所不容?”
“素兒你是妖精?”陳浩然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想難怪她說教自己修煉有害無益,原來是這麼回事。
賀一承冷冷道:“妖女,若你以往曾造過罪孽,也輪不到我來出手,自然早有人將你斬除不貸。本來人妖殊途,你既然沒有犯下傷天害理的罪行,我也可以任你逍遙,但你前番故意戲弄我門下弟子,分明是藐視我天澤正道,卻是寬恕不得。”
慾加之罪何患無詞?素兒心如明鏡,知道今天的事勢必無法善了。
數 千年前的太沌神洲上,人類與妖族原本雜居共處,各修其道互不相干。不過妖族均是天生的修行體,修煉出內丹後具有幻化形體之能,一向為心術不正的人類修行者 所覬覦,想方設法捕獲妖族為已所有。或拘禁為奴僕役使狎玩,或抽取其妖力助長本身修為,更有邪惡及修入魔道之人,甚至將之煉製成陰狠歹毒的兵器法寶。
妖族自是不甘任由人類修行者奴役迫害,有偏激者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雙方你來我往仇怨日深,雖未達到要將彼此斬盡殺絕的地步,但也漸成水火難容之 勢。後來妖族被別有用心者大肆邪惡化渲染,普通百姓無不憎惡懼怕,妖族唯有遷移它處,如今太沌神洲人煙稠密的富庶之地已難覓妖族蹤影,即便有也極力隱匿不 敢輕易暴露形跡。
幻形後的妖族與常人無異,極難識破真身,這於驊的功力原本不足以辨別,那天卻偶然撞見了素兒變身,當即見獵心喜,糾纏了好幾日未能得逞才知難而退,不想今天仍鍥而不捨地找上門來。
素兒暗悔自己慮事不周太欠謹慎,擺脫這傢伙後還在這附近出沒,徒然招來一場禍事,全心神提高警惕,亦冷顏相向道:“你們人類最是虛偽不過,一邊厚顏無恥顛倒黑白,一邊還假惺惺地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也懶得跟你爭辯是非曲直,你想怎麼樣就直接說好了。”
賀一承嘴角微微抽動,冷哼道:“妖女倒是牙尖嘴利,我也不與你多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修行不易,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歸依我天澤峰門中,誠心面壁悔過三年,輕藐不敬之罪便可就此抹消。”
他神色肅穆凜然,又對陳浩然道:“你根基雖佳,做人卻太糊塗,與這妖女相處這麼久竟還看不穿她的真面目,今日若非遇上我,日後免不了會有無妄之災甚或殺身之禍。你還不站過來,跟妖女一刀兩斷劃清界限?”
陳浩然自然不清楚這其中複雜微妙的因果關係,不過,他雖然還搞不清形勢,卻極不愛聽這話,梗著脖子道:“誒,你這話就不對了,素兒為什麼要去你家面壁悔過? 她是妖又怎麼了?別說只是妖精,就算是鬼怪惡魔,我也愛跟她呆在一起,你又憑什麼要我跟她一刀兩斷?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當真以為自己是神仙老大麼?”
賀一承萬萬料不到竟會受到這樣一頓搶白,極度錯愕下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眉間枯黃之氣陡盛。
素兒亦沒想到陳浩然這麼衝動大膽,急道:“傻小子,這裡沒你的事,你快走吧。”
陳浩然挺起胸膛,滿不在乎道:“怎麼沒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素兒,你別怕,我就不信這兩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