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土》第十一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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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能先是瞪著兩隻淚眼,看著窯頂死活不做聲。後來看那鄧連山一個勁地聲嘶力竭,淚 如泉湧,說得又合情合理,實在可憐,這才軟下。嘴上沒說,心裡卻想道:鄧連山啊鄧連山 ,你這豬狗不如之人,枉為一世能人。你想傳後,想當初,即就是你要娶我,我那愛財的父 親也不見得不允。如今做下這不體面的事情,叫我一個女人該咋說?再想他剛才那番動靜, 的確也不愧是一個男人所為,心裡又敬他三分。自己積年累月的苦惱,不就是為了這個?想 到此,便遞過頭巾,叫連山把眼淚擦了,說∶“你走吧,我自己想安靜會子,這事我不
埋怨 你就是。”
從這夜起,連山和兒媳隔個把月,總揹著有柱偷著做事。他雖說是五十多歲的半大老漢 ,卻仍是寶刀不老,有時亦能讓芙能稱心稱意。沒過多久,便是解放,孃家大鄭黑狗和鄧連 山這面都忙於隱藏金銀細軟,應付鬥爭大會。兩年之間,先是鄭黑狗的銀子被政府起了出來 ,緊接著鄧連山的也沒躲得過去,掘地三尺,弄了個連鍋端。這下芙能的一串心思立時被掏 空了,也沒趣頭和那鄧連山做傳後的事了。鄧連山磊磊落落的一條漢子,自此便垮了下來, 走路一搖三晃,呈現出十足的老相。只是一雙眼神仍是十分的倔強不屈,看樣子是決心要在 這人世間留下一條不滅的印跡。他說∶“錢是人攢下的,只要有人,不怕沒有發市(暴富)的 時候。芙能,咱們甭灰心!”
又過了一年,秋天,有柱被徵往北山修渠。家裡,鄧連山和芙能便空閒下來。夜裡吃完 飯,連山圪蹴在板凳上對芙能說∶“我說咱再試火一次,說不定這次便會有了。”芙能默想 了想,說∶“算了,我沒那心思,要有早有了。”說完抽身走了。半夜裡頭,連山敲她的門 ,她實在是推不過去,遂開門讓他進屋,湊湊合合讓他扒拉了一陣,即便了事。
說來也是,人沒料著鬼料著。這次竟真讓這老來精給說準了。數十日之後,芙能先是不 思飯食,胸悶氣短,後是大吃大嚼,恨不能連鍋蓋也吃進肚裡。鄧連山心情一下子暢快起來 ,跑前跑後,終日為兒媳張羅吃的。好米好面,表現出從未有過的用度鋪張。
誰知正當鄧連山昏頭昏腦之時,合作社裡動員群眾積肥,社員在他豬圈裡挖出兩顆手榴 彈。這是頭些年胡宗南土匪打駱駝山時,丟棄在他家埝底下的東西,犁地時被他發覺,舞弄 了半輩子銑槍火藥的他,見此物自是珍貴,撿拾了回來,不想因此竟害苦了他。也是他後世 作孽罪有應得。葉支書那時年少氣盛,抓著這個把柄死活不松,說他陰謀反攻倒算。帶人將 他捆了,送到縣上,一判就是10年的牢獄。芙能懷有鄧家的後人,噙著眼淚過日子,只說等 娃生下來後,再作主張。
《騷土》第十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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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婆娘始貼意季工作組
臭屠戶終獲得美娃嬌娘
那日,聽栓娃說呂連長有情況彙報,季工作組連忙披上黃軍大氅,隨栓娃出了富堂 家門,直朝大隊部走去。一進大隊部,見呂連長站在大隊部門口,便問他∶“啥事這忙,我 正
給水花那瞎婆娘講政策哩。”呂連長說∶“張法師不停吆喝,死活要見你人,說有話要對 你說。”季工作組說∶“這種人,我和他有啥話可說,讓你們這樣大驚小怪。”呂連長說∶ “我說也是,但那張法師口口聲聲求哩,說你但去就曉得了。”季工作組心下奇怪,隨了呂 連長一起,到關押張法師的窯洞裡頭。
進門見張法師兩眼緊閉,長脫脫睡在地上,渾身髒得像條土驢。呂連長喊叫道∶“起來 ,季站長來了,有啥話快說!”張法師睜開眼,慌忙爬起,作揖磕頭。季工作組吊著臉說∶ “共產黨不興這個,有話快說!”張法師道∶“我說我說,但請閒人退下。”
你知這是何事?這事多年後水花才說與村人知曉,其中原委甚是奇異。原來張法師說他 那日裡被抓到大隊部後,關住門子被民兵整了一夜,快天亮時才允許他在如今的這空蕩蕩的 小窯裡歇下。身上皮開肉爛,十分難忍,正說難受,突然眼前一亮,見師兄金定立在面前, 他立刻呼喊起來∶“師兄,快來救我一命!”師兄金定不理會他,嘴上說∶“此乃天下大勢 ,你我都難躲過。今日我來,只是替師父傳話。”張法師道∶“我啥話也不要聽了,我受夠 了,凡啥都不再想,今番但能脫身出去,正正規規做人,不再務這裝神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