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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半夜,後面的婦人摸索了過來。迷夢之間,二臭以為見鬼,口齒哆哆不敢言喘。一摸纖手尚溫,知其是人,方敢攬在懷裡。經詢問,原來那婦人也將二臭相中了,只沒有緊湊的機會。幸有大雨做媒,撮合了他倆。二人架著外面轟轟隆隆的雷聲,在桌面上狂蕩了一夜。此竟是二臭初涉愛河,內心的驚懼與喜悅皆不能一一細說。

二臭有了這位婦人自薦衾枕,從此竟將凡常的飛花流紅全然不顧,一門心思全貼在那婦人身上。這事堯廓道上鬧得沸沸揚揚,名聲很大。這期間,堯廓街的趙元洪榮升縣保安大隊的隊長。家裡擺大宴。夜裡送客,仗著酒醉,提著駁殼搶在街面上胡亂打了三槍。也是麵館老闆該著,立在門外上窗戶板,不偏不倚,額頭捱了一槍,當即倒在街上,一聲沒吭。

婦人也悲痛了一時,不過有了二臭這麼一轍,竟不至於去尋死覓活。麵館該變賣的變賣,該送人的送人,收拾了個小包袱,隨著二臭的剃頭挑子來到鄢崮村。年少的二臭想得太簡單了。他自以為拾了沒毛雞回來,家中父老當夾道歡迎。卻不料老父老母竟撕著打著死活不讓進門。你道為何?原來這婦人的名聲老父早先在堯廓街攬生意那陣子便已瞭然,焉能容他二臭將這等婆婦招買進門?老父兼是鄢崮村一字號的倔頭,不管二臭是哭是哄還是吃藥上吊萬般用盡只是不允。二臭這沒抓的了,權且將婦人寄放在賀根鬥家,與賀根斗的女人夜裡為伴。

此婦人根鬥一見紅了眼,舔著爪兒不敢沾腥,心裡道:〃豈不怪哉!放著這等容貌這等貼陪,焉有嫁不出去的道理?鄢崮村餘物不多,光棍卻有的是,怎偏吊在他龐二臭這棵歪脖樹上!〃所以便揹著二臭私下裡聯絡。於是乎,村西的王福兒,一個老鰥頭搭著紅帖兒上門,與二臭仰臉下話,要娶那婦人進門。事情到了這般地步,二臭不用他言,自也思謀著退路。王福兒的到來,無疑給他遞了一把下臺的梯子,更何況王福兒又如此之懇切。心想,倒不如要婦人活泛一點。只要能留在鄢崮村,嫁他不嫁他不都是一個道理?想到這裡,龐二臭耍開了手段,一通哄勸一通瞞說。將王福兒這個王爛杆子稱做是王財東,五畝地說成五十畝地,一座莊院說成是兩座莊院,人如何的體面,心如何的忠厚,如此等等,天花亂墜,直勸得那嫦娥下嫁,織女變心。

苦倒是苦了婦人,淚灑了一把又一把。可憐一個婦道人家,落到如此地步,也只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二臭這個無賴自己也說:〃好姐,這也都是為了你我二人長久的圖算,說到底又都是為了你好。再說我們鄢崮村的人無論老幼都是厚誠人,平日又最講個三從四德,若不為此搭在一起將你賣了,你又如何?〃

婦人嫁與王福兒,先頭幾年男耕女織,日子倒也過得興旺。生下了男兒栓娃之後,一家三口便更知足了。儘管二臭在村裡一再揚言,栓娃是他留的種兒。但到長成,明眼人看去,大模樣還是像人家福兒,與他二臭究底不沾。這期間二臭雖然偶爾也能與婦人偷上一回兩回,但礙著王福兒在村裡的好人行兒,也不大敢明目張膽地胡來。只是後來王福兒自己身子骨掏空了,沒能耐再侍候一隻嚼人的母虎,始由二臭去鑽空子探寶。王福兒自知,到底還是婆娘待人家二臭的情緣兒好。再說她能給他留下栓娃這根苗兒,他不說十分的滿意竟也有七分的知足了。靜下來想,人生一世卻不就如此而已,你還想要怎的?

栓娃長到十歲那年,王福兒便死了。王福兒死後,二臭與栓娃媽隔山偷火地又來往了多年,竟也是難得的相好相隨。這在鄢崮村沒受到太大的責貶不說,反而成了一班痴情男女口頭的榜樣。二臭死後的第二天夜裡,村人還在懵懂,尋思著二臭是去了哪裡。栓娃媽卻做了一個怪夢,夢裡將二臭遭下的橫禍也都顯示了出來。

《騷土》第六十二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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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婆自打從楊先生處回來,將自己的情況也知曉了。老婆別無所求,只想活著的時候看一眼將要出世的孫子孫女。剩下來也只有心放到待字的棺槽裡,只捱捱地等死了。這期間,濟元老漢拄著柺杖前來看了一趟,詢問病情過後,出示了一個古怪的偏方,要栓娃照此經辦。偏方上諸如蠍虎的老子蛤蟆的娘等幾樣稀有的動物,竟是吾等凡人聞所未聞。若不是鄢崮村這種偏隘之地,擱在大城市裡,打死栓娃恐怕他也尋摸不來。好在幾副藥料服下之後,老婆身子果然見些輕爽,能坐起來與人說話了。

這天夜裡,黑爛的婆娘水花來看望老婆。說是勤花快要生了,相機將那勤花誇了一遍。老婆甭看對勤花有意見,但逢人誇讚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