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了。”
也許,女人的直覺真能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這個夜晚,當他們關上臥室的房門一起睡下以後,可怕的事真的發生了。
開始是聽見客廳裡有人走動的聲音,是高葦在迷迷糊糊中聽見的。她驚了一下,睡意全無,頭腦也顯得異常清醒。她在黑暗中轉動了一下眼珠,外面的聲音又響了一聲,好像有人在拿杯子。她伸手開亮了床頭燈,一看時間是凌晨兩點。她搖醒了睡在身邊的鄭川,俯在他耳邊輕聲說:“客廳裡有人!”
鄭川也一下子清醒了,兩個人凝神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這次這腳步聲一直響到臥室門口。高葦將頭埋在鄭川懷裡,身子不停地發抖。她聽見鄭川的呼吸聲也很緊張。
“不會是有賊進屋了吧?”鄭川對高葦耳語道。
高葦搖頭,這裡裝了防盜門的,窗戶也都有鐵護欄,賊輕易進不來的。
突然,傳來一聲門響,高葦和鄭川的身體都同時顫抖了一下。外面的人進入洗手間或者是書房了,高葦判斷說。
“我出去看看。”鄭川突然來了勇氣。他下了床,故意大聲地咳了一聲,然後向門邊走去,留在床上的高葦已經將頭蒙進了被窩裡。
鄭川輕輕地開啟了臥室門,客廳裡半明半暗。他走了出去,發現書房裡開著燈,有燈光從虛掩的門縫裡射出來。
此時,高葦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鄭川出去後外面並沒有動靜,她膽子大了些,正想跟出去看看,突然,鄭川的一聲慘叫從外面傳來,這聲音恐怖之極,高葦不由自主地也發出驚嚇的叫聲,同時,她聽見有人沉重地倒下的聲音。
事後,高葦已記不清當時是怎樣走出臥室去的了。大約在半昏迷狀態中怔了好一會兒,她赤著腳走到客廳,看見書房的門大開著,而鄭川已昏倒在書房門口的地上……
早晨9點,譚小影揹著藥箱站在鄭川的家門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門鈴已按過好幾遍了,沒人開門。是屋裡沒人還是鄭川在家裡出了什麼事?人都有災難幻想,譚小影甚至想到會不會是煤氣中毒?因為每天上午的輸液鄭川是知道的,事實上也從沒出現過家裡無人的情況。
譚小影正忐忑不安時,鄭川出人意料地從外面回來了。他臉色蒼白,彷彿突發了重病似的。他抱歉地對譚小影說久等了,昨夜住在一個朋友家,早晨差點睡過了頭。
進了屋,上到樓上的臥室,譚小影熟練地給鄭川輸上液,然後說你這高血脂,要少喝酒少吃高脂肪的東西。看來,他的精神狀態不好她也感覺到了,也許她猜測他昨夜大吃大喝去了,酒喝多了才搞成這個樣子。
鄭川不願多加解釋,他只想閉目養神,以緩解昨夜的恐怖事件對他的刺激。譚小影看見他疲憊的樣子,也不再說話,輸上液之後便到沙發上拿起一本書看起來。
房間裡異常安靜,鄭川的眼前又出現昨夜的情景。燈光從虛掩著的書房門縫裡淌出來,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縫邊朝裡望去,一個女人正坐在書桌前梳頭。她一手拿著梳子在頭上梳著,一手拿著一面小圓鏡照著自己。他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她濃密的長髮遮住了面孔。
那一刻,鄭川的呼吸幾乎停止了。那是遺留在他辦公室的梳子和鏡子嗎?肯定是,那麼這女人一定是林曉月了,確切地說,是林曉月的靈魂才能在門窗緊閉的地方自由進出。她用郵件約他昨夜12點去辦公室見面,他沒去。她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他,她在那裡慢慢地梳著頭,走時將梳子和鏡子遺忘在那裡了。或者是故意留給他的。他的預感對了,她會來找他,無論他走到哪裡,她都會隨風跟來。昨夜住在酒店裡,天亮前聽見走廊上有腳步聲,他沒敢出去看,現在想來肯定是她了。她也許後來進了他的房間,只是他睡著了並不知道而已。她並不打攪他,就像此刻一樣,她進了高葦的房子,她知道他在這裡,但並不走到他身邊來。她只是在客廳裡走動,然後進了這書房梳起頭來。
鄭川在門縫邊呆住了。那一刻,他既不恐懼也不驚奇,只覺得頭腦裡很空,有很多雲在飄,雙腳也像踩著雲朵一樣軟軟的。突然,他的身子一偏,將門完全靠開了,正在梳頭的女人猛地轉過臉來,她舉起手將遮在臉上的黑髮向後一甩,天哪,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鄭川面前!這張臉是扁平的,模糊的五官幾乎在一個平面上,嘴唇微微張開,兩顆尖牙壓在下唇上……
鄭川昏倒了,後來是高葦將他扶進臥室去的。高葦說她出來時看見書房裡並沒有開燈,也沒見任何異樣。他堅持說不會是這樣,書房裡確實開著燈,一個女人在燈下梳頭,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