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遮霧繞,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女子。
這嫁衣好似本來就是為她量身定做,正好合身。林青龍兀自想道,那日自己買下這鳳冠霞衣之時,難道就在內心深處打算送給蘇媚兒麼?
林青龍痴痴的看著她,無論是光屏之內還是光屏之外,都看得痴了。
這一刻,便已經成了永恆。
林青龍又從乾坤袋中取出那丸神農丹,訥訥道:“這個也給你。”
屏外的林青龍微微一震,那日他尋找那神農丹尋不到,沒想到在另外一個自己的手裡。
只見蘇媚兒接過那神農丹之後,已經是芳心大震。她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看樣子,似乎她已經料到了什麼。或者,會發生什麼,她全都料到了。
那林青龍衝她裂了裂嘴,樣子很醜,也不算笑,然後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倒去,口中鼻中鮮血狂湧而出,一身嫁衣的蘇媚兒趴在林青龍身上,大哭起來,是命格,她已經猜到了。
紅娘身上的劇毒,九尾一族的詛咒,強行使用鬼遁,這三重打擊,足以令林青龍當場猝死。
而林青龍忍耐著劇毒之苦,詛咒之苦,強行使用鬼遁回到萬蟲谷,只為了見她一面,只為了讓她穿上那漂亮的嫁衣,只為了將手裡的神農丹留給她。
“結束了。”紀澤炎道,他默唸口訣,將射影蟲收回布包之中。
林青龍若有所思,他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是一個在夜裡高歌的女子。在與陸羽戰鬥時,她召喚出巨大的骷髏,分明就是一個邪女。當自己決定進入京都,她又不顧一切的阻攔自己。原來在這裡心目中最重要的女子,竟然就是她。之前他一直迷茫著,而另外一個他給了他答案。
他問道:“然後呢,蘇媚兒去了哪裡?”
“她去了京都,打算殺了桓元毅,為你報仇。雖然她也知道你的死是因為逃不開的命格,但是多少這些都是桓元毅的策劃——在紅娘身上塗滿劇毒,將無情鎖掉包,所以蘇媚兒遷怒於桓元毅,打算殺了他。”
林青龍聞言一震,慌忙搖頭道:“蘇媚兒絕非是桓元毅的對手,趕緊讓我出去,我要阻止她!”
紀澤炎笑了笑,輕鬆道:“你放心,不知那四皇子慶生用了什麼挑撥離間之計,令武王石江龍跟桓元毅反目,二人大戰一場,均是兩敗俱傷,最後石江龍險些被殺,但是他的義子及時出現,救走了石江龍。當蘇媚兒暗殺桓元毅的時候,桓元毅已經是重傷在身,並非是蘇媚兒的對手。但是桓元毅是何等狡猾,此刻他已經逃離了京都,而蘇媚兒為了為你報仇,則尾隨在後,伺機而動。放心吧,以蘇姑娘的伶俐,重傷之下的桓元毅根本沒有勝算。”
林青龍聞言淡淡的“哦”了一聲,他現在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是桓元毅的詭計總算失敗了,大家的努力算是沒有白費,令御國躲過了一次危機。
段橫大叫道:“你們可算把廢話說完了,紀先生,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時他忽然又想是想到什麼似的,臉色一變,叫道:“不好!”
紀澤炎問:“怎麼了?”
段橫叫道:“困住老子的鎖鏈乃是天山玄鐵所制,堅韌無比,鎖了老子一百年都沒能掙脫開,即便是紀先生打破結界,我恐怕也不能掙脫鎖鏈!”
林青龍拔出血浪,頓時寒光大作,他道:“我來試試。”血浪鋒利無比,吹髮可斷,一般的材料絕非是血浪的對手。
林青龍朝那鎖鏈便割了上去,白光閃過,林青龍微微愕然,想不到饒是血浪鋒利至此,也只在那鎖鏈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痕跡。
“血浪妖刀!”頓時幽綠光芒大作,林青龍將血浪轉化為妖刀形態,揮刀而上,只聽“剛當”兩聲,那鎖鏈仍是完好無缺。林青龍忍不住皺眉道:“好堅硬的鎖鏈!連血浪都無法斬斷,那該如何是好?”
段橫愁眉苦臉道:“那是!天山玄鐵可謂是人間最為堅硬的材料了,怎麼會被輕易斬斷呢?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就得靠你們費心了。”
林青龍問:“什麼辦法?你儘管說,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可是他又想起自己殘缺的靈魂和無法再生的真氣,就連連皺眉,沒有修為在身,如何行遍天下?
段橫道:“當年我用一把鬼嘯戰斧打敗無數對手,那鬼嘯戰斧跟這鎖鏈是同種材料所制,也是天山玄鐵,只要你離開這裡之後,幫我尋來鬼嘯戰斧,便能救我了!”
紀澤炎面帶訝色,驚道:“鬼嘯戰斧?你是百年之前的冥牛之王——段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