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是黑人,麋鹿說到這一節,忽然義憤填膺。
衛來有點印象了,卡隆很小,面積不到兩萬平方公里,是非洲最小但人口密度最高的國家之一,分胡卡和卡瓦兩大種族,種族衝突頻仍,前些年還曾引發內戰。
“是不是被定性為反人類罪的卡隆屠殺?那是6年前的事了吧?我記得,聯合國後來還專門設定了紀念日。”
麋鹿咬牙切齒:“就是那個,聯合國無作為,西方國家集體失明,媒體輕描淡寫說是部落衝突,全世界都拋棄了卡隆。2個月時間,卡瓦族被殺害超過二十萬人。只有少數國際救援組織冒險救助難民,像紅十字會、無國界醫生……”
衛來心中一動:“岑小姐……當時沒有撤出?”
麋鹿點頭:“她留下了,和幾個志願者在一所小學校裡建立了人道主義保護區,和胡卡暴徒對峙抗爭了一個多月,最終庇護了175名卡瓦族人的性命。離開卡隆的時候,她被總統授予國家友誼勳章。”
衛來坐直,收起身上的鬆垮。
他保護過各種人,業界泰斗、行業精英,“英雄般的人物”、“不屈不撓的鬥士”,但那都是頌詞和讚譽的稱謂,岑今這種背景的,真正第一次。
“她需要保護?”
“前兩天,她收到一隻……死人的手。”
第4章
麋鹿說,那是隻成年白種男人的手,風乾,虎口處有牙印舊傷,手裡拈著一張摺疊卡片。
卡片素白,精緻,邊緣鏤空雕花,卡封上有燙金的祝福語,自帶香氛,一如任何一家精品店出售的高檔賀卡。
快件盒開啟時,那隻詭異的手,被扭曲成固定的姿勢,正遞出卡片,形同邀約。
翻開卡封,裡頭是一行字。
——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麋鹿喃喃:“如果是我,為了掩蓋筆跡,會從報紙上剪下對應的鉛字貼成一句話。”
但對方並無遮掩的意思:那行字手寫,筆劃流暢。
衛來問:“報警了嗎?”
“報了,樂觀預測,十年能破案吧。”
一隻手,風乾,易攜帶,方便輾轉,可能來自有白種男人生活的任何地方,多少無名屍體都找不到身份來配,何況只是隻手。
“那位岑小姐,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
衛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麋鹿補充:“真沒什麼反應,報警都是鐘點女工幫她報的,她自己說,收過發臭的貓屍,澆滿血漿的人頭蠟像,浸在不知名溶液裡的亂蓬蓬的頭髮。相比較而言,一隻風乾的手還算是剋制,至少沒有讓人作嘔的味道。”
衛來半天說不出話。
這麼大尺度的遭人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