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乜他:“小心哪,男人起初只是愛上了個酒窩,接著就把整個孃兒麼都娶回了家。”
衛來盯著照片看:“太小看我了,首先,她還沒漂亮到讓我昏了頭;其次,我有職業操守,接了單,她就是客戶,我不跟客戶發展除了錢之外的任何關係。”
頓了頓又說:“目光不柔,應該經歷過一些事。”
他把岑今的照片立放在擋風玻璃上。
路燈的光從外裹入,照片上的女人浸入黑暗,面目模糊,衛來問:“這個……岑小姐,人怎麼樣?”
——
麋鹿是業內最吃得開的私家保鏢代理人之一,麾下兩張王牌,聖誕樹和可可樹。
王牌可以挑揀客戶,可以私定規矩,不管這規矩有多離譜——比如可可樹的規矩是:絕不接髮際線到肚臍之間長痣客戶的單。
莫名其妙,人家長痣,幹你鳥事?
相比可可樹,衛來省心的多,只一條:不保護人渣。
理由是:流汗、流血、甚至賠命去保護人渣,那是逆天行事,不符合中國人敬天的習慣。
中國的一切都是好的,麋鹿點頭如搗蒜:那是,那是。
現在衛來問起岑今“人怎麼樣”,那就是有接單的意向了。
麋鹿早打好腹稿:“衛,人都是複雜的……你是先聽她好的地方呢,還是不好的?”
“不好的。”
“那你耐心點,不管前面怎麼樣,聽到最後,你絕對會接單的。”
衛來笑了一下。
憑什麼絕對?愛無永恆,情無永熾,世事無絕對。
車外空城一樣安靜,這麼久了,行人都沒經過一個。
“岑小姐曾經有個未婚夫,婚禮前夕,她在酒店被捉姦在床。婚事告吹之後,她未婚夫一時想不開,吞了藥,幸好救的及時,洗胃救回來了。”
這是私事,衛來不想置評,對比岑今,反而更看不上那個未婚夫:大丈夫何患無妻,這樣的女人,早撇開早好吧。
麋鹿話鋒轉的雀躍:“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她的未婚夫在醫院裡遇到新人,第二年就結了婚。宣誓的時候他說,感謝上帝沒讓他為了錯的人死掉,才能最終等到真愛。”
邊說邊遞了張照片過來,用意明顯:就算岑今操守欠奉,上帝也已經對可憐人做了彌補。
照片上,高大俊朗書生氣十足的華裔男人擁著小鳥依人的妻子,愛意滿滿,養眼登對。
衛來示意麋鹿往下說。
“岑小姐……還是一樁謀殺案的嫌疑人。”
說到這故意停頓,想誘他追問,衛來不吃這餌,安坐如山。
麋鹿只好繼續:“好在證據並不充分,很快洗脫嫌疑。”
“什麼案子?”
“一個法國富商,被注射毒素死亡,現場保險箱大開,不清楚具體丟失了多少財物。警方判斷是謀財害命。岑小姐之所以被捲進來,只不過是因為那天晚上,她是訪客之一。”
“只不過”三個字已經站了立場:麋鹿努力要把關於岑今的不好傳聞篩抖乾淨,即便略沾,也是“殃及”。
衛來倒是對“注射毒素”這一節更感興趣:“什麼毒?”
“聽說是……河豚毒素。”
衛來意外。
麋鹿會錯了意:“我也覺得貴,河豚毒素純品國際市價每克20多萬美元,普通的毒劑注射照樣能致命,何必呢。”
衛來說:“因為……它毒。”
河豚毒素(TTX),毒性比劇毒的氰化物還要高1200多倍,致人神經麻痺、腱反射消失、最終呼吸肌癱瘓而死亡。更恐怖的是,TTX被大腦的血腦屏障阻擋,無法進入大腦,中毒者雖然不能講話、不能動,在死亡過程中卻始終頭腦清晰,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始終頭腦清晰……這可怎麼得了,想想都毛骨悚然。
岑今應該還有其它的“不好”,但麋鹿看來,都是些人類通病,不值一提。
他迫不及待,要把岑今的光亮一面燦燦捧出。
“岑小姐曾經是國際援非組織的成員。索馬利亞軍閥混戰期間,她幫助聯合國部署對難民的救濟糧發放。後來去了卡隆,那之後不久,卡隆發生了震驚世界的種族大屠殺。”
衛來皺眉,卡隆屠殺,他好像聽說過。
麋鹿冷笑:“你們不關心,非洲發生的事,不管是戰亂、饑荒、衝突還是屠殺,你們都覺得是外星球的事。”
大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