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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免仍有人要說話。遠在幷州做通判的司馬光,不是早就說過立嗣的事,而且也是毫無結果嗎?他回到京城,七轉八轉做了同知諫院,名副其實的言官,說了那麼多事兒,立嗣這天字第一號大事,還能不說道說道?正是司馬光,又重新啟動了新一輪的皇嗣大戰。

在幷州,為立嗣司馬光一共上過三篇奏摺,全都石沉大海。他怕因為自己是邊遠小臣,夠不上說話,還曾特意給範鎮範景仁寫了一封信,附上那三篇摺子,請他代轉給皇上。三篇舊稿還在。找出來一看,那意思與措辭還沒過時,不必改動。就那麼重抄一遍,請皇上過目吧!沒準,皇上原來根本就沒看到過?只是,在將舊稿交給皇上的時候,他另作了一番剖白:“皇上,這是我做幷州通判時請皇上立嗣的三篇奏摺,皇上可能沒看到。那會兒微臣遠在外郡,都不敢隱忠愛死,如今忝列近臣,又有言責在身,更不敢沉默了。臣斗膽懇請皇上,撥冗看看我的這三篇舊章。倘若還有點滴可取,請皇上早下聖斷,付諸實施,祖宗神靈、臣子百姓,都會因此獲得無上福澤的!”

大宋遺事 第四十九回(2)

話既說得中聽,仁宗不好回絕,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不就是要選宗室子弟為嗣嗎?好事嘛!古今都有先例。這話不是什麼人都敢說的。您敢直言,可見您一片赤誠。您將摺子先送給中書吧!”

司馬光還要勸:“陛下,這話最好由您親自給中書說。”

仁宗已經轉頭他向,再不言語了。司馬光只好又將江淮鹽政上的事,挑出來說了。說完,見仁宗點頭不語,就退出來了。

司馬光出了延和殿,就徑直去了中書,將江淮鹽政的事說了一遍。正要告辭,卻被韓琦叫住了:“司馬大人,今天見聖上除了談鹽政,還談什麼別的沒有?”

司馬光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說,還是不說?猶豫了片刻,覺著還是說出來好。一呢,不說,早晚中書也會知道;二呢,讓中書知道皇上的意思,對上對下,不都是一種壓力嗎?這麼想著,便說道:“還談了立嗣的事。皇上很高興,要我轉告中書,我請皇上自己跟你們談。估計他很快會找你們的。”

韓琦一笑:“是嗎?那就等皇上的旨意吧!”

韓琦這話是個話中話,深一層的意思是:旨意是等不來的。要等得來,也不在今天了。

朝裡朝外前前後後上書談立嗣,或留中不出,或不了了之,韓琦早有耳聞。就是他自己,也碰過不止一次軟釘子。釘子碰多了,他又改出了一個點子:建議在大內裡面辦個學校,專揀謹厚好學的宗室子弟前來就讀。有那特好的,可以寄託大事,皇上一喜歡,大臣們再從旁邊一攛掇,立嗣的事不就成了嗎?可皇上不上當,還是那句老話:“後宮有幾個就要生育了,且等等再說吧!”

到都生了公主,韓琦又揣著一本《漢書》去見皇上了。他將《漢書》獻給了皇上,說:“皇上,這冊書上有一篇《孔光傳》,皇上有空不妨翻翻。漢成帝劉驁登基二十五年無嗣,立他弟弟定陶王劉康的兒子劉欣做了太子,後來即位承繼了大統。漢成帝不過是個中才之主,根本比不了陛下的英武神聖,他能做到的,陛下當然更容易做到。太祖當年施恩天下,傳位太宗,至今天下都受著他的福廕。陛下要是以太祖為榜樣,陛下的恩德也一樣會福澤天下,傳之萬古。何況,宗子一旦入繼,也就是陛下的真子嗣,哪裡還有什麼區別呢!”

入繼和親生沒有區別,只是韓琦的看法,仁宗可沒這麼看,自然還是不了了之。有這麼多經驗,韓琦還會抱幻想嗎?只是司馬光不懂罷了。

一直等不到訊息,司馬光又找皇上了,問他為什麼沒有下文。當然,矛頭不能對準皇上,只說是一干小人作祟,矇蔽他,讓他不能早下決心。韓琦也找了一個與司馬光關係不錯的人,過話給他:“司馬君實最近老是嚷嚷立嗣的事,可惜不與中書聯絡,弄得中書也無處發力。光他一個人嚷嚷,能成事嗎?”這個朋友一傳話,司馬光也多少悟出了一些道理。可他暫時還不想讓中書掠美,只是又去找了一趟皇上。

這一回,話也說得特煞急了:“皇上,只有那幫小人才怕事情早早落實。那樣,他們就不好渾水摸魚,以售其奸了。事變倉促,他們才能想立誰就立誰!這事也是有教訓的。唐朝自唐文宗李昂之後,立嗣都是由皇帝身邊的人說了算,以致‘定策國老’、‘門生天子’的話,都入了民諺俗語。皇上想想,這該有多可怕呵!”

這話仁宗果然聽得真切,不禁大吃一驚!彷彿看到他靈柩旁邊有幾個人正嘀嘀咕咕,很快就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