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另外一個新來的女老師住一起,正好下週一起培訓。”我埋頭吃飯。
“缺不缺什麼?”
“不缺了,要什麼從家裡帶過去就行。”
“準備什麼時候走?”他又問。
我聽見這話,有點不是滋味,米飯堵在嘴巴里,嚼了幾口,賭氣說:“吃了飯就走。”
“我送你。”
“不用了。”我也拗上了。
吃過之後,我搶著撿碗筷,兩三下洗乾淨,就收拾自己剩下的行李。
氣氛凝重。
所有東西被我整理成兩個大包放在玄關,然後開始換鞋。慕承和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忙來忙去,最後走過來,彎腰替我提起東西。我想從他手上將包奪回來。但是,他沒鬆手。在我固執地使了點勁後,他妥協了。
我告別道:“慕老師,再見。”說完,就去拉門。
在鎖被拉開,門縫開啟的那一瞬間,他的手倏地伸過來,將門大力的拉了回來,只聽“砰”的一聲,鎖了個結實。
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我有點錯愕。他的眼中帶著薄薄的怒意,嘴唇緊緊地抿著,耳根都是紅的。生平第一次見到他生氣的模樣,沒想到發怒的物件居然是我。
我說:“我馬上就消失,再也煩不了你了。”
他卻突然問我:“薛桐,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我錯愕了。
就算他在生氣,但也不能蠻不講理是不是?
我據理反駁他:“什麼要怎麼樣?要我走的是你。先親了我,然後又不理我,整天躲著我的還是你。好像多看我一秒鐘都要長針眼的那個人,還是你。”
我越說越覺得憤恨不平,最後不禁連名帶姓地叫他:“慕承和,我還想問,你究竟要怎麼樣?”
他被我說的怔了下,臉上的怒意被另一種表情取而代之,“我……”依舊沒了下文。
我擺擺手,掀開他的胳膊說:“我走了。”隨即又去開門。
這一回,他比之前還要快,止住我的動作,然後用身體將我抵住,猛然吻了下來,他的牙齒磕在我的唇上,生生地疼。我想扭頭躲開,卻被他鉗住下巴,絲毫動彈不得。越是用力掙扎,他貼得越緊,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的力氣可以比女人大那麼多。
他的氣息透過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激烈凌厲。和第一次的吻截然不同,甚至和平時的他都不一樣,盛氣凌人地幾乎讓我暈眩。
時間似乎停止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放開我,卻依舊臉對著臉,鼻尖挨著鼻尖。我頂著略微充血的嘴唇,面無表情地直視著他。他亦然。就這樣,我們相互盯了很久,直到彼此的呼吸漸漸平穩,我終於沒憋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4
慕承和卻沒笑。他神色緩和了許多,耳根的紅漸漸褪去,面板比我們去海邊之前黑了些,但是絲毫沒有掩蓋住那份雋秀和靈氣。
他拉我入懷說:“不要走。你走了,我肯定沒有勇氣一個人繼續在這裡住下去。”
一句極樸素的話,卻像是花蜜般散發著芬芳,在空氣中逐漸蔓延,使我的整個身心都妥協了。我緩緩地應了他。
那日午後,慕承和像個孩子似的,看著我把那兩個包掏空,然後將所有東西又一一放回原位。智商高的人不一定情商就會高,看來心理學家們果然說的是真理。
假期裡,單位給新老師崗前培訓。所謂的培訓就是開會,學校人事處的老師一人一個主題,每個主題一到兩天,就給講學校的規章制度,讓我們記筆記。
因為是學校的二級學院,既不在師大西區,也不在校本部,而是在城市另一頭的一個大專院校舊址裡。怪我一時被慕承和迷惑,答應他留下來,害得我每天要提前一個小時出門,幸虧附近有條地鐵線,不然這種酷暑的天氣,我覺得我會死在路上。而那間單身宿舍,被我用作午間休閒地。
室友也是今年的新老師,叫張麗麗,她畢業前就簽約了,所以比我對這裡熟。
她說:“這些老師都挺愛護我的,所以工作起來挺好。”
“這麼早就混熟了?”
“我沒給你說嗎?我就是這裡畢業的,雖說是個二級學院,不過好歹掛的是A大的牌子是不是?”
“哦。”
“薛老師,你哪兒畢業的啊?”
“A大。”
“本部?”
“本部。”我一邊抄筆記,一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