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府大堂內,雲軒澈獨坐上席,往下兩側是納蘭蔻父女,再下一臺階是舉杯共飲的軍官謀士,觥籌交錯間,氣氛熱烈。
雲軒澈舉杯示意,眾人頓時寂靜下來,“眾位為我大靖國辛苦了,本王敬你們一杯。”
話音一落。眾人齊聲道:“不敢當不敢當。”臉上的傲然卻隨時可見,有些仰頭乾杯,有些輕啄小飲。雲軒澈的一句話,讓大堂裡的氣氛再攀升峰值。
“報……”
由遠及近的聲音讓眾人停下飲酒的動作,皆轉頭望向了大堂外快步向這便奔走而來的許松元。
軍人的素質在這一刻展現了出來,嘈嘈雜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等待著許松元的報告。
“講。”堂上雲軒澈神情冷漠,風輕雲淡的啄了一口烈酒。
許松元進堂,還未來得及行禮聽到雲軒澈的問話慌忙道:“安樂王衛胄說明日便可和談,和談地點就到靖光城,他還說……讓納蘭將軍備好酒席,一定要請來最好的樂師,不然……他不能保證和談能不能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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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一曲琴音輕王侯
許松元瞟了一眼堂上右側的納蘭蔻,她正漫不經心夾著碟裡的花生米,聽了許松元的報告驚愕的抬頭,筷間夾起的花生米應聲而落,在桌上滾了兩滾,終滾下了几案,強壓心頭的驚愕,納蘭蔻又飲了一口酒。
瞥見納蘭蔻異樣神情的雲軒澈凝視著滾至臺階上的花生米,開了口:“那此事就交給納蘭將軍安排了。”
軍中雖然也有樂手……但要達到衛胄看得上得程度還是有差距,才一天的時間……叫自己去哪裡找,納蘭蔻犯難了,自己在靖光城呆了這麼多年,也沒聽到有出色的樂師……這怎麼辦?
納蘭蔻放下酒杯,對雲軒澈道:“王爺,靖光城內並無出色樂師,軍營裡也未有,時間緊迫,實在不知去哪尋一位能讓衛胄入耳神悅的樂師。”
“衛胄有這個要求,是我們想要和談,自然不能顯得沒誠意,納蘭將軍自己斟酌著辦吧。”雲軒澈華麗的一個皮球,把這燙手山芋又拋了過來。
話已至此,納蘭蔻也不可能再理論,又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無聊的夾起花生米來。
坐在下席的青兒見納蘭蔻的樣子,止不住的捂嘴痴笑起來,小姐苦惱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這個人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麼。
納蘭蔻顯然沒有這樣的覺悟,眉頭皺成一團,擰成了麻繩,心裡煩憂的早早就離了席,青兒見納蘭蔻離席,也緊跟著進了軍機府內院,追上納蘭蔻在她耳邊嘀咕幾句。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只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琥珀酒、金足樽、白玉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屋裡四周裝飾著清香撲鼻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我大靖國為了百姓安寧,願送上黃金千兩以表誠意,為了兩國的和平共處,我皇願與炎日國結為親家,選送一名適齡和碩公主和親。”
亮堂的屋內雲軒澈與衛胄對立而坐,納蘭青捷與一名炎日國文官坐在兩側,這是和談不是宴樂,自然沒什麼酒過三巡的情景,事實是衛胄剛落座,和談就已經開始。
那名文官是炎日國的太尉南相連,想來是衛國派來的眼睛,衛胄沒有一貫的狂傲,卻也不似那名文官一樣神情嚴肅,他說道:“這些東西,我炎日國從不缺,我會答應與你們和談,是納蘭將軍死命相求,只是這和親公主,衛某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這個人選由我來挑選。”
衛胄玩世不恭的眼神飄向珠簾之後,沒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只要不觸犯我大靖國顏面,這個可以,不知安樂王可有看中人選。”衛胄臉上一閃而過的戲謔沒有逃脫雲軒澈的雙眼,他的目光順著瞥向珠簾,是一名輕紗顏面的女子俯首撫琴,並無奇異之處,難不成……早聞安樂王有此愛好,只要是安樂王由此要求,也是未嘗不可。這名女子,可是一舉飛上了枝頭了。雲軒澈快如閃電的盤算著衛胄的心思,心裡已經做了決定,皇兄讓自己來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