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頭腦清楚過。
她判斷了一下眼前的情形。
一切還好,野草很茂盛,又離水很近,孩子只要生下來,用牙齒咬斷膠帶,撕下衣裳包住就行。然後休息一下,在天明之前,她還是能回到帳蓬裡的。到那裡,只要把孩子託老月頭帶出去,先找個人家養著。
這樣想著,她就安靜了下來。
忍著一波一波的劇痛,她拼命的用牙齒咬著裙子內部的白棉布,終於撕下一塊來,她把布放在了一邊。那是用來包孩子的。
她再低下頭,咬著裙子,她想再撕下一塊用來鋪在身下。她拼命的咬著,牙齒酸的使不上勁,而一波,又一波的痛苦,讓她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
等到氣息順了,她又去咬。
她的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茂盛的野草,突然,她停下了。
她看到了雙腳,一雙男人的腳。
她再順著那腳,向上慢慢的移動著視線。
最後她的目光停在了這雙腳的臉上,
她呆住了。
是他,居然是他,是燾,拓跋燾?
胭脂心裡的震撼,遠遠不如此時拓跋燾心裡震撼來的強烈。
拓跋燾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麼?
天?
他居然看到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她在地上趴著,一身的狼狽。可是,她在做著的一件事,更讓他震撼。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女人,居然在用牙齒咬著她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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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落到草地上的一片撕下來的裙布上,他簡直不能明白這個女人在做什麼。
“你?”
拓跋燾的話還沒有問出來。
就被一聲痛苦的叫聲嚇住了。
這叫聲不像是人聲,倒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的叫聲。
戰場上,他見的死人多了。
可是,他卻沒有見過生孩子。
原來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痛苦的嗎?
看來,眼下他要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麼會深夜出現在這裡?他當下最要緊的是,把這個該死的女人從這裡帶走。找一個穩婆,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拓跋燾上前一步,伸手去抓胭脂。
“你來了?你真的來了?是你嗎?”
胭脂忘了肚子的痛,忘了孩子,忘了此時她的情形,她的眼裡只有這個男人。
她伸出了手,她想摸一下拓跋燾的臉。
可是,她伸出的手,卻落在了半空。
拓跋燾閃開了。
他瞪著眼,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是想做什麼,他還沒問她是誰,她倒來問他了。這是他的軍營啊?這個笨女人,她不會笨到,根本不知道她走進哪裡來了吧?
拓跋燾的目光落在胭脂的裙子上,那裡,正在一片紅正浸開……
天啊,這個女人,她不是這就要生了吧。
拓跋燾慌亂之中,伸出手,想要點中這女人的|穴道,像幫傷員一樣,想幫她先止一下血。
拓跋燾哪裡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和傷員不一樣的。這血可是不能止的。這是洋水破了的前兆,只能快點去找人接生。
胭脂尖叫一聲,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肚子。
拓跋燾惱怒的看著這個一臉是汗,長相平凡的女人。
她以為她是誰?
他能對她做什麼?
這個笨女人,她是要做什麼。自己在這裡把孩子生下來嗎?
胭脂從拓跋燾惱怒的表情裡,突然想到自己的臉。對燾也說,這是一張陌生的臉。
她笑了,這笑在一張平凡而又汗水交織的臉上,讓拓跋燾的心沒來的由的跳了一下。
這個笨女人,真是煩人。
他是北魏的王,看她衣著,居然是他軍營裡製衣婦。他本來可以不管她的死活,起身走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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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走不了。
不但走不了,他胸前的血玉印居然越來越燙。
第264章布衣皇后(3)
幾乎要從他的胸口裡跳出來一樣。
“我?哦!”
又一陣痛苦打斷了胭脂的話。她只感覺到下體一熱。心知壞了。怕是要?
“你住口。”
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