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倒要問問你是誰,在村子裡東張西望地逛了這麼久了。”藍波定睛一看,說話的人是一個老頭兒。
“你怎麼住在這裡,這裡不是已經成了荒村了嗎?”藍波追問道。那老頭兒輕蔑地笑了笑:“你這個娃子真是奇怪,這裡是我家,我當然要住在這裡,我們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裡,我管這裡是不是什麼荒村。”
看來這個老頭兒是所謂的“釘子戶”,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否確切。“你是誰啊?”
藍波也是轉變得迅速,急忙賠笑道:“您好,我叫藍波,我來沽源村是來找一個親戚的,到達沽源縣的時候才知道這裡成了荒村,看來今晚要露宿野外了。”
老頭兒思忖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我家吧。”
藍波快步跟了過去,他打趣道:“大爺,你就不怕我是一個劫匪,我剛才說的只是騙你的謊話嗎?”
那個老頭兒忽地停住腳,抬眼道:“你就不怕我根本不是本村人,其實我是一個專吃人肉的變態,我剛才說的只是騙你的謊話嗎?”
藍波噤了聲。
那老頭兒的家是一間破敗的土坯房。屋內灰突突的,牆壁上掛著幾張舊式的掛曆,上面暴露的女人甚至都花了妝。
老人指著土炕的一角,說道:“今天晚上,你就睡那裡吧。”說著,他便將外套脫掉,丟在了炕沿,吹熄了油燈,哧溜一聲鑽進了被窩。
黑暗中,藍波摸索著上了土炕。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了口:“大爺,您睡著了嗎?”那個老頭兒咳嗽了一聲:“沒有。”
“我想問您一下,為什麼沽源村的人都搬走了,唯獨您自己選擇留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那個老頭兒嘆了一口氣,黑暗中,那口氣忽然有了重量,完整地落到了他們身上。他回道:“一年前,村子裡一個姓張的男人午夜詭死了,沒過多久,又接連有幾個人染上怪病死掉了,由於事情來得突然,很多村民都毫無心理準備,有些膽小的人便搬出了村子,直至後來搬走的人越來越多,什麼村子被詛咒的傳聞也是傳得有模有樣,最後這裡便成了一個荒村了。”
“那您為什麼不搬走呢,一個人住在這裡也沒個人照應。”藍波輕聲問道。
“我為什麼不搬走啊……”老頭兒冷哼了一聲。
一隻粗糙的手忽然伸進了藍波的被子,一陣摸索後,落到了他的手上。那隻手牽引著他的手過去,然後進了那個老頭的被子,繼而是他的內衣。
藍波甚是不解:莫非這個老頭是一個老變態?
這個念頭剛剛從腦海裡竄出來的瞬間,有一股陰寒之氣將那個念頭衝散了,再沒了任何痕跡。
這個老頭的下體,竟然是,空的!他,不是男人!
“您……沒有……”藍波的手倏地縮了回來,許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三個字。
那個老頭驀然笑了一聲:“嚇壞了吧,娃子。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能離開村子了吧,因為這是我唯一的落腳之地,我無兒無女,更無處可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老頭嘆了口氣:“小時候,我在同小夥伴打鬧時出了意外,我被一個朋友失手從山上推下,在滾落過程中誤傷了下體,最後雖然保住了命,卻永遠失去了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標誌。”
藍波忽然無語了。
那個老頭乾澀地笑了兩下,也陷入了沉默。“那你恨他嗎?”過了一會兒,藍波低聲問道。
那個老頭喟嘆了口氣:“恨他?當時我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都是小孩子,當我長大了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已然是事實了。我那個朋友也始終充滿了愧疚,每年都會來探望我。”
無形的悲傷汩汩地從體腔深處湧了出來,藍波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悲傷。他驀然藏在黑暗中的這個老人很可憐,一輩子,都沒有被人溫暖地擁抱過,沒有妻子、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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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你別見怪,我以為他又回來了,才對你態度冷漠了一些。”黑暗中,忽然傳來這麼一句話,帶著些許溫熱,灌入藍波耳中。
藍波沒說什麼,他追問道:“他,是誰啊?”
老頭回道:“他就是那個傷害了我的朋友,每年年末他都會回來看我,不過半年前的那個雨夜,他卻忽然回到了村子!”
老頭開了話匣子,繼續道:“那天忽降暴雨,暴雨持續了整整一天。那天晚上,我喝了些酒,便早早地睡下了。午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