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什麼,他也會明瞭。想了想,胡亂畫了一個東西交給九阿哥,如果胤禩真的能體會到我的關切,就會明白我的用意。
九阿哥看了半天,驚奇的說道,“你畫的是貓嗎?”見我一臉悲憤,趕忙改口說,“是小狗?”在我眼神的威逼下,又賠笑說,“說笑的,明明是隻狐狸嘛。”
我背過氣去,果然中人以下,不可語上,九阿哥這等俗人,怎麼認得出這麼形象逼真的兔子。順了順氣,我對他說,“你只管給胤禩,他自然會明白。”
他將信將疑的看著我,我感覺到莫大的汙辱,終於忍不住說道,“這是上古時期的一種神獸,象徵祥瑞的,你的書都白讀了,就然連這都認不出?”
九阿哥被我搶白得一愣一愣的,仔細的摺好,滿意的離去了。我被他這麼一鬧騰,擔憂的心情也淡了些,只希望胤禩和我是真的心有靈犀。
過了幾天,九阿哥派人帶信給我,說胤禩已經大好了,還送了張紙條給我。我開啟一看,上面畫著一隻活靈活現的兔子,眼睛彷彿在骨碌碌的轉著,神情甚為可愛。仔細看著,就覺得長得有點像我。畫下面還有一行很醜的小字:畫技毫無進步。我不由自主的笑出來,他真的認得出,我畫的是讓我們結緣的兔子,也難為他了。只是,人各有所長,他的字寫得那麼醜,怎麼好意思嘲笑我的畫呢,不行不行,下次一定要想辦法討回公道。
晚上,我心情大好,和小喜在床上下棋,突然之間,一個黑衣蒙面人閃了進來,又很迅速的關上門,在門口站定。所有動作都快得讓人無法相信那是真的。我的第一反應是用手去捂住小喜的嘴,雖然心裡慌得要命,還是低低說了一句,“不許出聲,”待小喜點頭,才放開手,與黑衣人對峙。
我想眼前的人應該沒有太大的惡意,否則以他的身手,剛才就可以取我和小喜的性命,而且他的手裡也沒有兇器,難道是有人故意和我開玩笑?斟酌了一下,我笑著開口,“這位刺客,呃,不是,這位……恩……這位壯士,如果你迷路了,我們可以指路給你;如果你找錯了屋子認錯了人,我們當成沒有見過你,你繼續好了;如果是有人買兇殺人,我可以考慮給你雙倍的錢,請你高抬貴手;如果你有什麼其他方面的困難,我們也可以商量,呵呵,只是你千萬不要衝動啊,衝動是魔鬼!”我自覺這段話說得邏輯嚴密,入情入理,賢惠體貼,深明大義,對方就算鐵石心腸也應該放我一馬,卻發現身邊的小喜指著我,手和嘴都不停的抖啊抖的,帕金森綜合症嗎?同情的看著她,小喜,你年紀輕輕得了這種病,以後可怎麼辦啊?刺客老兄的眼裡露出笑意,覺得有點熟悉。
我大著膽子走到桌子前坐下,指指對面的椅子,“要不要坐下喝杯茶?”對方竟然欣然走過來坐下,在我的注視下摘下面罩,那張含笑的臉,竟然是……聞聞。我驚訝得半天回不過神來,小喜卻早就跑過來給聞聞倒茶了,手腳利索,哪還有半點帕金森的樣子,我歎為觀止,原來帥哥不僅能養眼,還能治病。
“聞公子,你怎麼會來?”我是好奇寶寶。
“來救你。”聞聞一貫簡潔。
“我有什麼危險?”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陰謀嗎?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眼裡射出無數心型泡泡?
“宮裡有我們的眼線,老賊他不懷好意,我今天是來帶你出宮的。”
反清復明的組織應該有很多,不過我只知道天地會和白蓮教,不知道聞聞是哪派的。不過這個現在不是討論的重點。連他都知道了康熙的事情,可見我的處境真的很尷尬了。我應該跟他出宮嗎?事情來得太突然,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聞聞見我沉默,又說,“不相信我的本事?雖然不能去殺了那個老賊,但是趁著這段時間宮內混亂,帶你出宮而不被人發覺,還是很容易的。”
我心中天人交戰,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不能走。” 胤禩剛剛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病也剛剛好,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宮。
聞聞愣了一下,“舍不下他?”
他?我一驚,不知道他指的是誰。
“也難怪,他那樣的人物,他看你的眼神……”聞聞長嘆,夾雜著一絲落寞。
聞聞想到的應該是胤祥吧。我笑笑,不想解釋太多。
“璇璣,這樣的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你多保重吧。”聞聞仔細打量著我。
“能帶小喜走嗎?”我請求。
小喜怔怔看著我,流下淚來,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腿,“小姐,小喜要留下來陪你,小喜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