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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水晶球,凝聚著光芒。片刻之間,我已軟癱在旁邊的椅子裡。

我覺得自己叫了一聲:“母親!”活像個愚蠢孺慕的凡人。緊接著,我閉上眼睛。

我坐在椅子上。好像已經沈睡了一輩子,其實根本一點沒睡。我是在父親的房屋裡嗎?在家裡嗎?

四處尋找火箝和我的狗,也張望著看有沒有酒留下來;這時我 看到四周的金黃窗幔,看到窗外的聖母院,閃耀在夜晚的星空下;然後,我看到了她。

我們是在巴黎,我們將、水遠活下去。

她的手上拿著東西,是另外一隻大燭臺,一個引火盒。她站得很挺,行動迅速俐落,她打出火花二支一支點燃了蠟燭。小小的火舌竄起,牆上繪著的花卉似乎滾向天花板,天花板上繪著的舞者,滑起舞步,然後又凍結成原來的一圈。

她站在我面前,燭臺在她的右邊,她的臉龐白哲光滑,眼睛下面的烏青已消失!事實上,她曾經有的瑕疵全消時,現在的她瞧上去十分完美。

歲月帶給她的皺紋減少了許多,餘下來的卻奇怪地變深。她的眼角呈顯小笑紋,嘴角也現出細微的紋路;原來的雙眼皮加深,輪廓更加鮮明,強調出臉上的勻稱;櫻 則是最柔軟的粉紅。她看上去纖細優美,有如鑽石的光被掠奪時的溫潤內斂。我閉上眼睛再睜開來,眼前所見絕不是幻影,她的沈默也絕非意味著幻影。我發覺到她的身體變化更大,此刻的她又恢復成一個年輕豐潤的女人,因生病而萎縮的胸脯,在深藍的波紋網衫裡豐滿鼓脹,淡粉紅色的肌膚,微妙地反射著光彩;頭髮最令人目眩神迷,髮絲活生生地飛揚,色彩的躍動使得髮絲似“根根在扭舞,於是,億萬的小金綹,閃動在她白哲無瑕的臉上與喉間。 她喉嚨上的傷口更已不見。

一切全不一樣了,我只能鼓起勇氣,深深注視她的眼眸。

自從梅格能躍進火中,這是我第一次以吸血鬼的眼睛,來看另一個跟我一樣的同類。

我一定發出些聲音,因為她輕微地反應著;卡布瑞;這是目前我唯一能喊的名字。“卡布瑞!”這個名字除了偷偷出現腦海外,我從未真正呼喚出口過,我看到她幾乎微笑了。

我低頭看手腕上的傷口,傷口也已消失,但是飢渴之念咬噬著我。血管對我說話,好像在下令一樣。我瞪著地,看到她的 輕微作出飢渴的姿勢;她丟來一個奇妙而帶有隱喻的表情,好像在問:“你還不清楚嗎?”然而從她身上我什麼也沒有聽見,只有一片岑寂。只有她漂亮的眼眸在凝視,也許還有我們彼此傳達的摯愛在流露。為什?岑寂四面八方籠罩下來?我什?也探測不到,觸控不到。她關閉心靈了嗎?我沈默地問話,她卻好像茫然無識無知。

“現在……”她開口,她的聲音比以前柔軟而更有共鳴,讓我吃了一驚。那瞬間我們快老又回到阿芙根,雪在飄落,她在為我唱歌,歌聲在山谷回應。不過,這些光景已不再了。她說:“去吧,去做該做的事,快……現在就去!”她點頭哄我,走近過來拉我的手。“你自己照照鏡子!”她輕聲說。

我知道的。我給她的血比從她那裡吮吸的多得多,我飢火中燒,來看她之前,我根本無暇顧及先飽餐一頓。

我猶沈湎在雪飄歌唱的兒時夢幻裡,一時之間對她的話未作回應。注視著她碰我的手指,我發現我們倆的血肉完全相同;我站起來,抓著她的雙手,撫摸她的手臂和臉龐;我成功了,而且還活著;她真的跟我一起了,她經過可怕的孤獨終而來與我相聚;此刻我什?事也不想,只盼抱著她,擁著她,再也不讓她離開。

我抱起她,以手臂讓她身子旋轉,我們的身子在房內轉了又轉。

她仰頭大笑不止,笑聲越來越大,我不得不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你的聲音會震破屋裡的所有玻璃。”我低語著,回頭瞄瞄門外,尼克和羅傑還在外面呢!

“就讓窗子震破吧!”她說,臉上未帶開玩笑之色。我放下她,我們相擁又相擁,像兩個小傻瓜,我不捨得離開她。

別的凡人已在屋內走動,大夫和護士都認為他們應該進來啦。

我看她注視著門,她也聽到他們的聲音,可是為什麼我卻聽不到她的呢?

她從我身邊走開,視線從一樣東西移向另一樣東西,她抓其蠟燭走向鏡子,對著鏡子裡面細看自己。

我瞭解她是怎?回事。她需要時間來適應及衡量她的新意象。但是,首先,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我如何趕走他們,把她帶走呢?

“不,不能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