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每一次有凡人靠近,我都覺得身上原來的傷口強烈的拉扯著、刺痛著。
我默默等待。
一個女乞丐帶著一個小孩走近,我曉得時間到了。女乞丐看到我身上的血跡,焦急萬分地要把我弄到附近的醫院,她的臉容菜黃而瘦削,然而仍竭力以瘦細的手臂扶住我。
我注視她的眼睛,看到她眼裡的光輝,我感到她破衣服底下胸脯的熱氣,她柔軟多汁的身體靠著我,支 著我;不管浮花織綿於蕾絲的血跡,我依偎著她,親吻著她。我拉掉她的贓衣服,一邊呼吸她喉嚨送出的熱氣,一邊低頭靈巧地吮血,以免睡夢中的孩子看到我窮兇極惡的模樣。然後我發抖的手,輕輕脫掉孩子破爛的衣衫;這也是我的,這個小小的嫩脖子!
吮吸的狂喜滋味,已毋須用言詞加以形容,過去的許多掠取,已帶給我所有的銷魂蝕骨。只是這一回的受害者,卻由於愛心反遭橫禍,他們的血因無邪而更溫暖,因善良而更香濃。
當他們雙雙躺在一起之際,我凝視他們。在聖母院的莊嚴廳堂裡,在安逸的夜晚中,他們竟也尋不到該有的庇護。
在那時,我知道,關於美麗又狂野的樂園幻象是真實的。世界的存在自有其意義,不錯,像法律是必然需要的,然而這一切只存在美學之中。至於在野性的樂園裡,清白無辜者卻隸屬於吸血鬼。這個世界有許許多多的理論可資推演,但是隻有美學是可以論證的,其餘論點則未必。
我準備回家了,走在凌晨微曦裡,我知道,自己在世上擇食的最後障礙業已破除。
從現在起,我的身邊再也沒人安全了,不管他們是多麼清白無邪;這包括我親愛的朋友瑞諾,也包括我最最喜愛的尼克。
我希望他們離開巴黎,我希望廣告傳單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