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4部分

仰,拷刑室、炮烙刑及更恐怖的行刑手段,此際在全歐洲都已棄置不用。也正是這種對人類生命價值的信仰,導致許多人寧願脫離君主政治,進入美國和法國的共和政體。

現在我們又處在走向無神論時代的轉捩點上——基督教正逐漸失去影響力,如同多神教一度喪失它的主導性;新的人道主義興起,相信人道、人權以及人類成就的理念,將比以往更具勢力與影響。

當然,古老的宗教信仰一旦徹底消失,將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很難預料。基督教在多神教的廢墟上誕生,只是把舊的崇拜帶向新的形式;也許一種新宗教即將崛起;也許在沒有宗教的情況下,人類將在憤世嫉俗的犬孺哲學,自私自利的本位主義中粉碎,因為人類真的需要神的救贖呢!

不過,或許某些更奇妙的事將會發生;世界確實蓬勃發展,超越所有的男女眾神,超越所有的惡魔和天使而前進。在這樣的世界裡,黎斯特,我們的地位將更微不足道了。

我所告訴你的全部故事,就像所有古代的知識一樣,對人類、對我們都毫無用處。它產生的意象和詩篇可能是美麗的;它能使我們對某些懷疑或感受到的事,因有所認知而顫抖;它能把我們拉回到對人類仍是清新而?妙的時代;但是我們畢竟仍要回到今日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上,吸血鬼只是一個惡神,是幽冥之子,其他什麼也不是。如果說他把美好的力量,用在人類的心智上,那也只因為人類的想像力乃神迷的,既隱藏原始記憶,又有不肯承認的慾望。每一個人的心智——套用你的說詞——乃全是野性的樂園,在那裡,奇思異想起起伏伏,想像的奇花異卉 歌頌不久,隨之而來的常不免是否認乃至譴責。

然而,當人類真正認識我們之後,他們就會愛我們,即使現在他們也愛我們的。巴黎的群眾,喜歡他們在吸血鬼劇場舞臺上所看的一切。那些在舞會上見過你們同類的人類,對於蒼白、披著天鵝絨斗篷的致命貴族,內心極盡崇拜與傾倒呢!

他們對永生的可能性感到好奇與興奮;對純粹的邪惡,竟能以堂皇富麗之姿出現而著迷;對無所不覺無所不知,卻選擇飲血之命運讚歎;因此他們翼盼著,有朝一日也能成為芳香邪惡怪物之一員。對他們來說,這一切看起來何等簡單,他們追求的正是這種簡單與單純!

然而、賦予幽冥法術者,能夠做到像你不可憐兮兮的,恐怕百不得一呢!

我還能再喋喋不休嗎?說的越多,恐怕只會徒增你的彷徨與恐懼。在世界上我已經歷一千八百個年頭,我可以告訴你,人生絕不會因為沒有我們而有所缺憾;我活著從來沒有真正的目標,我們實在無處可以遁逃呀!

馬瑞斯停頓下來。

他第一次視線離開我,望著窗外的天空,方法在傾聽我無法聽得到的海島聲音。

“我還有些事情得告訴你。”他說:“雖然只是實質的事,但這些都相當重要……”他有些心神不寧,“有一些承諾——”最後他說:“我必須堅持……”他沈入安靜裡,凝神傾聽,他的臉像極了阿可奇和恩基爾。

我想問成千上萬的問題。更有意思的是,我想重述他所有的訴說;好像為了細細領會話中含義,我得大聲的說出來 行。唉!我重複說了,算什麼呢?

我雙手合十,一如尖塔之形,身體坐回冰冷有椅臂的織錦緞椅上。我注視著前面,似乎他的故事展開在面前,讓我得以再讀一次一般,關於他對善於惡所敘述的真理,我一再仔細思索;關於他嘗試令我確信,在東方恐怖惡神的正義哲學裡,我們的作為得享有某種榮光時,我是奪目驚嚇和失望。

我也是西方的子民。在我短暫的凡人生涯,對西方世界接受邪惡或死亡的無能為力,內心一直在痛苦掙扎。

在所有這些思慮中,尚存在著一個令我戰慄的事實。馬瑞斯可以藉著摧毀阿可奇和恩基爾,把我們全體一舉滅絕。馬瑞斯可以令我們每一個完全消失,只要他焚燬阿可奇和恩基爾,不僅我們,而且也把世界所有古老、衰弱而沒有用的惡魔一併去除。這是事實嗎?至少聽起來很像如此。

至於阿可奇和恩基爾本身的恐怖狀況……對此,我能說什麼呢?除了,我也有如他靈光一閃的感受;也許我能喚醒他們,我能讓他們再說話,再行動;或更真確的話,在看他們之際,我認為總應該有某一位能做某些事,終可結束他們睜著眼睡眠的境況。

如果他們真能再走路再說話,他們會怎麼樣?這兩個古代的埃及怪物,他們又會做什麼?

我突然想到兩種迷人的可能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