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部分

,你把我們變成大道上的戲碼;你,你告訴我呀,告訴我這是為什麼?”“那是梅格能的法力,梅格能的天賦!”帶著最最渴慕的笑容,吸血女鬼這樣吟詠著。

“不!”他搖搖走:“我告訴你,他遠遠超越所有之上,他所知無限,他也擁有無限,但是,為什麼呢?”他稍稍靠近,好像沒有走動,只是行雲流水一般,一轉眼幽靈已在眼前。

“為什麼呢?”他質問著:“你目中無人地走在他們街道,開啟門鎖,任意叫喚他們!他們為你整梳頭髮,為你訂製衣服!你跟他們同桌共賭,欺瞞他們,擁抱他們;在你啜飲他們鮮血之際,其他的凡人就在附近邊笑邊舞。你對公墓避之唯恐不及,卻又在教堂的墓穴飛身出現,你,為什麼呢?你,輕率的,傲慢的,無知的,自大的!這是為什麼?你給我解釋呀,回答我呀!”我的心猛跳,我的臉燥熱泛紅,此刻,我對他已無畏無懼,只是憤怒卻遠超凡人之怒;奇怪的是,我不確切明白為什麼反應如此?

他的心智——我曾經渴望滲透他的心智,而這卻是我所聽到的,這麼迷信,這麼荒唐!他根本毫無崇高的理念精神,根本不瞭解追隨徒眾的缺憾。他並非有什麼信念,更糟糕的是,他自以為又信念!

我終於看穿他了。他即非魔鬼也絕不是什麼天使,只是混沌時代的一個敏感緞制物。那時小小太陽剛剛進入穹蒼,那時星星只是小小燈籠,被比擬描述成夜晚出入的男女眾神;那時人類乃是這個偉大世界的中心;那時所有問題都又合理的解答;那是女巫在月下跳舞,武士於巨龍搏鬥的時代;那就是他身處的時代,一個古老世紀的孩子!

哎,這個可悲的迷失孩子。在一個複雜難解的世紀,在一個偉大輝煌的城市裡,他卻只躲在地底的墓穴中漫遊。也許他年輕的凡人形體,比之我想像更適合貼切呢!

只是,不管他是多麼俊美,為他悲嘆追悼已不是時候了。這些奉他之令,幽禁在地下棺木的受苦鬼魂;這些被趕出外頭的倉皇妖怪,應該可以喚回來的。

對他的質疑,我必須想出一個他能接受的答覆;光是真實絕對不夠;我必須構思出浪漫和詩的理論,就像從前的老思想家,能說出別人所不能、不敢言的一套話來。

“我的回答嗎?”我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此外,我還察覺到卡布瑞的警告,尼克的恐懼。“我不是玄秘主義的商販——”我說:“也不是哲學理論的鐘愛者。不過,發生在這裡的事,其實簡單平凡之極。”他以特別的認真在研判我。

“倘若你對上帝的威力如此恐懼,”我說道:“那麼你對教堂的課程應該不敢陌生。你一定知道,所謂美好善良乃跟著時代有所改變,在天堂底下,不同的時間,各有不同的聖哲存在。”顯然的,他在留心傾聽,我使用的詞彙讓他感到親切。

“在古老的日子裡,殉道者四處去撲滅,反過來要焚燒他們的火焰;神秘主義者在聽到上帝的感召後,躍升進入空中;世界改觀了,聖哲也隨之改觀。如今的世上又神秘聖者呢?歸依的修女於修士。他們建立醫院和孤兒院,卻不會向天使呼救,用以擊潰軍隊,馴服野獸。” 我瞧不出他神情有何變化,然而,我堅持下去。

“所以,十分明顯的,邪惡也會改變,它們的形體方式都會改變。在如今這個時代,你的徒眾那麼害怕的十字架,有幾個人相信?認為地上的凡人,彼此會談論天堂於地獄嗎?不,他們談論的是哲學於科學而已!夜晚時分,白臉幽魂在教堂墓地遊蕩,他們哪裡會在乎呢?荒野的謀殺案多一件少一件,又算得了什麼?不管上帝或是魔鬼或是人類,對如此碎屑小事,何興趣之有?”我聽到老皇后吸血鬼又捧腹大笑了。

然而阿曼德即不作聲,也無動靜。

“即使你的遊樂場,也很快會化為烏有。”我繼續說道:“你所藏匿的這個公墓,即將從巴黎遷走消失;我們祖先的骸骨,在這個世俗的朝代裡可絲毫也不神聖呢!”他的臉容猝然柔弱起來,他再不能掩飾他的震驚了。

“聖嬰公墓要譭棄了!”他喃喃低語:“你在撒謊……”“我從不撒謊——”我信口說:“至少不對我不喜愛的人撒謊。巴黎人不想再聞墳墓的臭氣了,死亡的標誌對他們而言,絕不像你那麼重要。就在幾年之內,市場、街道於房屋,將把這個地方全部覆蓋起來。商業第一,實用至上,這就是十八世紀的世界!”“別說了!”他絮絮輕語:“聖嬰公墓的存在跟我一樣的地久天長!”他孩子氣的臉繃緊,老皇后卻不動聲色。

“你難道還不瞭解嗎?”我輕柔地說:“這是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