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開口,“顧南溪,只有膽小被人戳穿心事的人,才會急著逃走。”
顧南溪皺了皺眉,不想再繼續糾纏,控制住內心紊亂的心跳,開口冷冷地回絕道:“我沒時間和你廢話,我要回去了。”
盛世偏不讓她如意,手臂再次將她攔住。
顧南溪頓腳,抬頭,剛準備開口防抗時,頭頂上便傳來盛世一字一句的問話,“是不是真的不再愛了?!”
沒想到他依然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在梧桐街時自己已經用盡所有的勇氣,將這些年的苦痛化作長串的怨懟與拒絕。
沉積已久的怨氣已出,現在倒是心緒平靜,鬥志也少了許多。
突然有種無力感,顧南溪長長地嘆了口氣,抬起頭,雙眼空洞的看著盛世,語氣懶懶地說道:“是的,再也不會有愛了。”
原以為這一次,盛世又要失控的發怒,露出猙獰的樣子。
卻沒想到,他竟然一反常態的冷靜,雙眼鎖住顧南溪,沉著聲音說道:“顧南溪,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多久?”
彷彿是經歷過幾番波折,他的聲音竟然變得冷靜自持。
顧南溪抬起頭,疲憊的視線投向他。
盛世看著面前渺小的顧南溪,漆黑的瞳孔裡大有窺視一切的神韻。
顧南溪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隱隱的往後挪了挪步子,正準備趁機逃走時,頭頂又傳來盛世的聲音,“如果不愛,為什麼會記得當年的所有東西,不喜歡牛排,不喜歡火鍋,不喜歡冰淇淋,你統統的不喜歡,難道不是因為在它們在你記憶裡太過根深蒂固。顧南溪,為什麼不承認,你愛,並且深愛。”
愛,並且深愛。
突然,心口彷彿有一把利刀,輕輕劃開堵塞在左心房的傷疤,濃烈的感情從傷口穩穩地迸射出來,滾燙、焦灼。
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全,顧南溪仰著下巴,故作無所謂地說道:“那不過是你主端的臆想,既然已經鬧到這個地步,那我也不怕和你識破臉。盛世,我不愛你,永不會再愛你。”
盛世將她所有的故作鎮靜看在眼裡,抬手鉗住她的雙肩,拉近。
高大的身軀前傾,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決,“顧南溪,那我告訴你,我不準!你的愛,不準停止!因為我不準!”
大片陰影罩下來,穩穩的將她蓋住。
帶著濃烈酒精的氣息襲來,全數貫入鼻腔,顧南溪正準備大聲疾呼時,強勢凌厲的吻重重的落了下來。
顧南溪嚇了一跳,有些失神的瞪大著眼。
她仰著頭,滿眼落滿璀璨的水晶光,明明暗暗,世界也跟著旋轉不停。
“顧南溪,我不準!你聽見沒有!”盛世摟著她,伏在她的耳邊,不斷地強調宣示:“你不能不愛啊,因為我不允許!”
面前的盛世,不再是往日的冰冷深沉,反倒更像平日裡的普通男子,大膽示愛。
面對他這樣類似告白的強勢宣示,顧南溪心湖潮水短暫的翻騰,現在反倒是冷靜許多。
她固執地仰著頭,冷靜地接受盛世的深吻,卻並不做回應。
她怔怔地站在那裡,張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這一刻,她卻突然心情變得格外的好。
這種好,不是多年前在得到他一個眼神回應的好,反倒是一種更加大快人心的好。
逃不過的,叫宿命。
她的心,百轉千回,在酣暢淋漓的笑過之後,便是隱隱的痛。
她不是沒心沒肺之人,這個男人,她愛上便是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哪怕是最後,她逼不得已去往美國,慘絕人寰的遭遇,在得知所有真相時,對他的愛卻是遠遠超過恨。
是的,她恨不起來。
哪怕是針鋒相對、言辭犀利的相互抨擊,也不過是她隱藏真實感情的渠道。
她恨,不過是在怨恨自己的不爭氣。
所有鐵錚錚的事實擺在面前,她依舊沒辦法對他全心全意的恨。
“顧南溪,我不準!你聽見沒有!”
“你不能不愛啊,因為我不允許!”
他終於說了出來,只是時間不對。
經年之後,她與他因為重重阻隔,將永不復存在。
蓮城的夜晚,冬日的寒風狠狠地刮,將整個城市的溫度拉低。
過不了幾日,便要迎來一場暴風雪。
冬日的盛大,銀裝素裹,將城市的一草一木變成冰雕,封存。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