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一夫從蒲偉士董事長手中買下這“香港第一豪宅”,顯示了八佰伴在香港的社會地位。
自1841年(道光20年)1月26日,英國遠東艦隊支隊司令伯麥,在香港島西北部一個高約200英尺的海角登陸,第一次升起米字旗,正式宣佈佔領香港以來,150年,香港的上流社會幾乎一直都為英籍人充斥。
因此,華人財閥的日常生活裡除了保留著根深蒂固的中國傳統外,深深滲透著英國上流社會的生活方式。
在遊艇和海濱私人別墅裡招待客人,就是移植於英國上流社會的社交習慣之一。
華人又很講究門當戶對。假如你沒有與之相對應的地位和身份的體現,那麼無論你多麼精明強幹,你還沒有與華人財閥交往的資格。
和田一夫擁有了“香港第一豪宅”雲峰居,裝潢了香港獨一無二的日式房,購買了全香港位列前五名之內的大型遊艇和三幢美崙美美的海濱私人別墅。可以說,在與華人財閥交往的硬體建設上已經紮下了根。
事實上,這些物業為和田一夫創造的效益,價值已遠遠超出其本身。
比如說,日本財閥要會見香港經濟界要人時,一般要有較長時間的預約,同時必須透過某人的介紹。
而和田一夫則可直接聯絡,因為彼此已經是朋友。
如蒲偉士先生、李嘉誠先生、何鴻囗先生、鄭裕彤先生、郭鶴年先生等等一大批香港財經界頂尖鉅富都已常來常往,過從甚密。
“硬體”已完備,和田一夫就積極開發“軟體”。
在香港上海滙豐銀行蒲偉士董事長的引薦下,和田一夫加入了皇家賽馬俱樂部。
香港賽馬會是香港經濟三大支柱之一。另兩大支柱分別是長江實業集團、香港上海滙豐銀行。
皇家賽馬俱樂部實行會員制。在該俱樂部裡,日本人會員寥若晨星。
究其根由,日本企業的最高負責人不來香港,而屬下的第二、第三把手,該俱樂部又不予接納。
香港的上流社交圈有著強烈的家族性的一面。在香港的日本分公司職員之所以無法打入香港經濟的核心,是因為日本企業的最高負責人自己不願跳出集團圈子。
蒲偉士先生是賽馬的熱心人士。和田一夫經他推薦,參加皇家賽馬俱樂部,並不時應他之邀,去觀看賽馬。
和田一夫偕夫人坐在皇家賽馬俱樂部高階廂座裡,頗為引人注目,因為日本人就只有和田一夫夫婦倆。其餘均是香港高階社交圈裡的英國人。而且,和田一夫夫婦的廂座就在蒲偉士夫婦的隔壁,即使在高階廂座中也是最高主座席。
和田一夫在這裡經蒲偉士先生引薦、介紹,相識了許多香港高階社交圈中的名流顯紳,包括許多英國系統的商界人士。
和田一夫還參加了由一位法國葡萄酒國際權威主持的一個世界美食傢俱樂部。
就是這位先生,在太平山頂的雲峰居成為和田一夫的迎賓館的那天黎明,特意從法國給和田一夫寄贈上等香按。
和田一夫在美食傢俱樂部也結識了許多商界巨頭。支撐香港經濟的華人頭面人物,幾乎都是美食家。
和田一夫在雲峰居宴客,一般以西菜為主,日本菜為輔。在灣仔總部宴會廳,則一般都上中國菜。但無論上何種菜,和田一夫都極為講究。
對客人的口味首先要打聽清楚。比如吃不吃魚,是否喜歡生魚片;喝不喝酒,喝哪種酒不喝哪種酒,等等。
其次,材料要貨真價實。比如牛肉,絕對要正宗的日本松阪牛肉,而且一定要從日本運來。因為無論美國牛肉,還是澳洲牛肉,都比不上松阪牛肉。
再如廚師,從香港酒店之冠的半島酒店請來。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和田一夫已經完全蛻變成一個香港人,成為華人社會中之一員,對華人的經商習慣、生存之道已相當熟捻。
華人社會是家族社會,八佰伴也是家族。因而其價值觀是相通的。這也是和田一夫得以順利進入華人社會的原因之一。
移居香港後,和田一夫對華人經商風格感觸較大的有兩個方面。
其一是香港的華人大企業不獨佔利益,而是互相分享。
因此,和田一夫每每接觸華人頭面人物,欽佩之情便會油然而生。
在華人社會里,企業高層或實業家為分享利益,經常透過富有人情味的交往,一起探討協作的可能性,研究合作計劃,所以彼此很自然地交換大量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