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相比,他們的確是老了。
街上行人很多,夜風吹散了白日裡熱辣的氣息,但大街小巷行人摩肩接踵,依舊燥熱。
慕容郅和池綠來到行人很少的河段,河燈從上游飄下,彷彿銀河中行進的星辰。慕容郅在河燈上寫了池綠和自己的名字,並鄭重地寫上了“但願白頭攜手”的字樣。
池綠也寫了一張紙條,放進花燈,然後放入水中。
他們的河燈同別人的混在一起,再也難分你我。
今晚他們兩人都沒說什麼話,靜靜地在做自己的事情。回去的路上,慕容郅問:“池綠,你寫了什麼?”
池綠不答,反問:“你呢?”
想起自己寫的話,慕容郅心跳加速。他忐忑道:“我寫了……希望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白頭偕老。”
池綠停下,怔怔看著他。慕容郅被他看得發毛,正要說點什麼,池綠卻突然抱緊了他,把手伸進他衣服裡。
慕容郅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這是要做什麼?他現在是不是瘋的?還是……他終於開竅了?
池綠沉默了半晌,終於放開了慕容郅,手上多了一錠銀子。他道:“銀子借給我用用,我想吃滷雞腿。”
慕容郅翻了翻錢袋,突然很想朝他腦門子上來兩拳,最好把他揍到失憶。
池綠飛跑著走開了,慕容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池綠拎著附近小店的滷味,還帶了兩串糖葫蘆。慕容郅越想越覺得,這廝找他是不是來騙吃騙喝的?還別說,這事他從前就幹過。
池綠每回前來,不管所為何事,慕容郅都熱情招待。他叛亂失敗之後躲在江南的那段時日,池綠偶爾會來,像是不經意般路過,小住上幾日,然後離開。慕容郅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他是不是來看自己的,池綠說:“我不過是找不到住處,過來混頓飯吃。”
池綠將他手上的糖葫蘆遞給慕容郅一串,自己吃了起來。慕容郅咬著他認為小孩才吃的玩意兒,認定這人的腦袋又壞掉了。
夜已經深了,放河燈的人群漸漸散去,街上只有兩三行人。池綠坐在河邊供有人休憩的亭子裡,吃完了他買來的東西,趴在石桌上休息。
慕容郅問:“池綠,你這次來找我到底是為什麼?”
池綠回答得很隨意:“找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