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親王府的少福晉要回宮了。”
馬車很快跑在前頭,把他丟在腦後。
胤禮對馬車上的華麗少婦驚鴻一瞥,錯愕自己是不是思念珍縭過度,導致眼花?她竟然坐在上頭。
可是車伕說的明明是“簡親王府的少福晉”,不是十七格格。
照道理而言,未出嫁的格格必須乘有轎簾的馬車。那麼那名少婦不是珍縭了。
胤禮失笑地搖頭,這會兒珍縭一定在竹香齋等著他回來。
他很快就可以見到她。
胤禮滿心歡喜地回到宮中,幸好侍衛、宮女、太監認得他,他洗去灰頭土臉,換上整潔的袍帶,前去晉見皇上。
康熙萬分欣喜,十六阿哥失而復得,皇上吃驚地前來探視,兩人心境大不相同。
“胤禮,你可回來了,這次你立下大功,朕要好好封賞你。”皇上高坐御堂,笑容滿面。
“謝父皇。”胤禮其實很想立刻奔到竹香齋,但是他平安歸來,總要先來皇上這兒請安。
“可惜你沒有趕上十七格格的婚宴……”皇上道。
胤禮神情驟變。“珍縭她成親了?”如五雷轟頂般。
“是啊!這調皮的十七格格,朕總算把她嫁出去了。”皇上得意的笑。
他的恐懼憤怒竄升到極點,額頭兩旁的太陽穴青筋凸暴,緊握的拳頭幾乎是一觸即發。他徵戮戰場,九死一生,要不是心裡一直惦念著她,堅持的意念讓他苟活下來,他早就成了沙場亡魂。可是他竟換來這樣的結果!
不到一年,她就琵琶別抱了,真是太殘忍了。
他無法原諒她,永遠——
“皇兒,你怎麼了?”康熙感覺他的異常。
“兒臣……只是太驚訝了。”胤禮在皇上面前,儘量壓下崩潰的情緒。
下了筵席,他黯淡地回到承和宮,景物依舊,卻人事全非,他激動的情緒無法平復,腦海裡縈繞的全是她的背叛!
難道她口口聲聲說要等他回來,全是假的?
他好恨!
早知如此,他不如死了算了,也不用承受這巨大的傷害。
“胤禮,真的是你?”背後突然響起熟悉的女聲,那聲音充滿著狂喜。
珍縭適巧回宮探望額娘,想不到喜從天降,她盼了好久的良人終於回來了。她就知道上蒼不會那麼殘忍地奪走他!
額娘一告訴她,她就奔了過來。
由於太高興了,她激動地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腰。
胤禮背脊一涼,因為她真的不像是他認識的珍縭了。她那原本纖細的手變得浮腫,下半身更是膨脹起來……
想不到她不但嫁人了,還懷了身孕,即將為人母。
他更加絕望、痛心,陡然轉過頭來,逼視著她,冷冷地、生硬地用力撥開她的手。“少福晉請自重!”
“什麼?”珍縭怔住了,旋即搖頭。“胤禮,你誤會我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他翻臉無情,仇恨滲進了他的四肢百骸,慎怒咆哮:“你既然已經嫁給別人了,還有什麼好說?枉費我為你死撐著回來,你卻不肯等我,我真是錯愛你了!你走,你現在就給我滾出承和宮,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她的臉頰瞬間慘白,柔軟的紅唇顫抖著。“你……你不信任我?為什麼?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挺個大肚子,教我如何相信你!”他陰驚的臉龐充滿鄙夷,黑眸裡沒有半分憐愛,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令人膽寒的打擊。
珍縭失望地踉蹌一退,手緊抓著絲巾,臉頰垂下斗大的淚珠。“你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她頓了頓,咬牙切齒地道:“是你的。你乾的好事,害我受盡折磨!”
這句話一如刺針,扎進他千瘡百孔的心。
“是我的嗎?有可能嗎?”他竟在冷笑,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理智已被仇恨所矇蔽。“我記得我們只有在一起一次,才一次,你就受孕了嗎?不要把別的男人的種,推到我身上!”
他的嘴角扭曲著,面目變得十分猙獰,臉頰上多出來的一道刀疤,使他看起來更加醜陋。
她的心好痛,痛得沒有辦法呼吸,懷孕的負荷本來就讓她時常感到心跳急促,喘不過氣來,現在更是令她難受。
為什麼她痴痴切切,守身如玉,等來的男人,會變了一副德行?以前溫文儒雅,寵她、愛她的胤禮,到哪裡去了?
她噙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