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國夙稱禮義之邦,宜敦忠信之本。今者,克林德為國捐軀,令名美譽,雖已傳播五洲,而在朕惋惜之懷,則更歷久彌篤!惟望譯讀是碑者,見物思人,懲前毖後,鹹知遠人來華,意存親睦,相與開誠佈公,盡心款洽,庶幾大和之氣,洋溢寰區,既副朝廷柔遠之思,益保亞洲昇平之局,此尤朕所厚望雲!(據《清季外交史料》卷一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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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馬中傷
這是我一生最危險的一樁事,現在想來還為之戰慄不已!有一天下午,我騎著那匹名叫鐵皮青的馬,到王長林家去閒玩———長林同我們孫三爺是拜盟弟兄,這時他雖已搭班演戲,但還不甚紅。玩了多半天,天已深黑,我就派僕人回家去拿燈籠,因出來的時候,原想早些回去,沒有帶著。僕人去了很大工夫,也不見回來,我等的起了急,不耐煩再等,就要獨自騎馬回去。長林竭力攔擋著不叫走,說:“再等一會吧!若還不來,我送您回去。”我覺著沒有什麼要緊,全是熟路,一個人怎不能夠回去?便道:“我自己能夠回去,你們給我一個燈籠好了。”長林的兒媳婦就忙著給我點了一個燈籠,我上了馬,把燈籠掛在馬鞭上,便緩緩的走下來。
走到了陝西巷口,快要抵家了,忽聽得那邊一陣轆轆的車聲,嚇得我一發怔,定睛看時,原來是跑下來一輛驚車,我的馬一見,驀的吼了一聲,也狂奔起來。它往前跑,那輛騾車就在後面追,把我嚇得亂嚷大叫。這時候差不多已在半夜裡,鋪戶住家都關門睡了覺,街上很是冷靜,所以那麼嚷叫,也不見有個人出來。我的馬是飛也似的跑,我怎麼勒也勒不住它,只好就伏下身子緊緊的抓住了馬鬃,隨它去跑。等跑到了韓家潭,路很狹窄了,我怕把我的腳撞在旁邊牆上,就趕忙丟開蹬,這時馬往上一竄,一下就把我扔下來,跌在一家門首的石階上,立刻便暈了過去。後來聽他們說,那輛騾車緊跟著就要到了,幸而被人截住,不然就把我軋了!亂了這麼半天,人們才聽見,跑出來進前一看,說:“呀!了不得,這不是賽二爺麼?快快扶起來!”這時血已從傷處淌下,染了一身。我還記得,那天穿的一身很漂亮的衣服:雪青洋縐裡的庫緞大襖,外面套著四鑲的巴圖魯坎肩,腰間束一條銀白色繡花巾子,一雙新快靴。待一會兒,我家裡得了訊,都忙著跑來,用布把我的傷口裹好,抬回家去。
京裡的一班摯交們,得著訊都來看視,有的便推薦大夫,瓦德西也派來他的一個軍醫。
這時候我頭上還梳著大辮子。大夫把我的頭髮分開,剪下一束,用藥水洗了洗傷口,敷上些白藥粉,外面用藥布裹住,據他說:“離後腦僅還隔著一層薄膜,若要再破了,腦漿便流出。”這是多麼危險哪!過了幾天,知道的人更多了。各方送來很多的滋養藥品,什麼人參鹿茸等等。這一摔,倒惹得人家化了不少錢。
瓦德西隔幾天就過來看看我。這時,再有兩月他就要回國了。
臨走以前,還親自給我拿來的藥,對我說了許多安慰話,相對款敘良久,才挹挹的各道珍重而別!我的傷一直到轉過年開春,才完全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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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妓服毒,己身受禍(1)
自從庚子那年由天津逃難到了北京,就常住下去。這時候,雖然家裡也有幾個姑娘,總算是“住家”的派頭,也不隨便接見客,來的人都是些熟朋友,或經人介紹過。這樣過了有三四年吧。有一位金四爺,著名的勘輿家,專給宮裡看風水,和我最要好,我也最信服他。一天,他見著我,說:“二爺,我看著了一所房,太好了,若要開班子,一準發財;作旁的生意可不行,因它的形勢象個龜。你有意思租沒有?”我聽了他這話,心裡有些活動,就託他替我把房子租下來,這房就在陝西巷,入民國曾開過賽瓊林大菜館。報捐掛牌以後,事由兒果然很好,每天除去開銷能淨剩一個大元寶。
不幸,這年秋天,我弟弟病死在蘇州,我回家辦理喪事。第二年四月裡才返回。五月就發生了這件倒黴的事:我的一個姑娘服毒。有人說,這是有仇人乘我回家時候,背地裡設術破了我那房的風水所致哩!這件事的經過是:我把我弟弟葬埋完畢,又辦些雜事,住的過了年,就由蘇州到上海。在那裡挑選了幾個姑娘:一個叫秦鳳雲,使了我兩千五百元錢;又買了一個,名子叫秀鈴,是蘇州人,身價三千元,連上其他花銷,總夠四千;又接林香君姊妹兩個;還有兩個年歲大些的,一共是六個姑娘。我把她們帶到了北京,見班子裡還有幾個空房頭,就打算遇機會再買一個,那想到就買了這個冤家!買的時候,已算是受了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