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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著秋生:“這樣吧,你陪我四處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秋生陪著娟娟,帶他到女孩曾帶他去過的幾個地方,那條黑狗歡快地跟他跑了一段,回頭看看呆立的女孩,只好耷著腦袋悻悻地回去了。

秋生回來時,梅樁已經在市長的車上了,秋生知道,父母為了把他調回市裡,找了不少人,花了不少錢,卻總是無濟於事,而他自己其實已經喜歡這清靜的地方了。

秋生的房裡少了梅樁便少了許多樂趣,而老人則陰沉著臉,因為女孩病了。醫生看了說女孩沒病,既不發燒也不咳嗽,可女孩就是吃不下飯。

夜裡又響起秋生的簫聲,女孩一天天消瘦,靠在床邊,眼裡流出莫名的淚水。

一天早上,秋生正在床上靠著,忽然覺得窗前有個紅色的身影閃過,他急忙起來,開啟門,果然是她。她起來了,憔悴了許多,也消瘦了許多,但人卻顯得輕盈,她笑著:“我好了,真的,想吃東西。”

他笑了。那邊老人樂呵呵地準備早飯。

飯後,女孩帶著他鑽過密密的灌木叢,來到山的最高處,四周是莽莽的林海,金色的桔紅色的山林,層層疊疊。秋生站在風口,迎著風,長髮飛舞,衣裾飄揚,他張開雙臂:“嗨!……”聲音從被壓抑的角落釋放出來,在風中變形,在山谷間激盪。

少女展開雙臂,作俯衝狀,繞著秋生盤旋,清風勁吹,黃葉滿天飛舞,女孩的笑聲在奔跑中顫慄,黑狗與飛舞的落葉糾纏撕打。

中午的時候來了輛車,鎮長親自將梅樁又送了回來,原來,梅樁在市長家沒幾天就開始落葉,漸漸地竟枯了大半,找了許多行家都沒辦法,市長愛花,不忍其凋零,命人將花送了回來。

秋生將梅花捧進小屋,看這光禿禿的枝幹,眼淚在眼睛裡打轉。他搭了個涼棚,將梅花放了進去。

終於梅花又開放了,雖然枯死了大半,但另一半卻仍然是生機盎然。在花開的第二天,秋生被調到了市農業局。那一夜,女孩的屋裡傳出幽怨的抽泣聲,秋生起來,敲著她的房門,那聲音很快便止了,只是門沒有開。秋生回屋,拿了竹簫,靜靜地放在女孩的窗前。

秋生升了科長,不久就結了婚,而愛人就是娟娟,新婚之夜,娟娟指著梅花:“這花可是我們的媒人吧。”秋生笑而無語,看這盆中散落的花瓣。

星期天,秋生陪朋友到苗圃去遊玩,老人蒼老了許多,見了他竟有些木然。

“她呢?”

“不在了”。老人毫無表情。

秋生站在女孩的窗前,呆立許久。朋友們都去釣魚,他走進屋去,無法抑制內心的悽楚。老人勾著腰,走進來,遞給他那支簫,一句話也不說。簫還是那把簫,只是多了一個小孔,孔裡穿了一截紅頭繩。

秋生跟著來到墓前,就在發現梅樁的地方旁邊,有一大一小兩個墳冢。

“她死後,黑狗就趴在墓邊,不吃不喝,每天晚上都豪叫,”老人喃喃地說:“我就把它也埋在這裡。”

“她怎麼死的?我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沒有病,就是不吃不喝”,老人看著墳:“沒病,是命苦,哎!”

秋生有了孩子,是個漂亮的女孩,秋生給她起名“小紅”,娟娟說太俗,但秋生堅持。小紅很愛哭,有時整夜不睡,小兩口想盡辦法也無濟於事,終於,兩人為孩子的事大吵一頓,娟娟負氣回了孃家,丟下了哭鬧的孩子。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秋生恍然若夢,他又想起山裡那段清靜的日子。推開門,走上露臺,梅花在露臺上承著雨露,溼漉漉的,對著梅花,秋生用手輕輕撫摸著花枝,眼前晃動著紅衣少女的笑臉,和她調皮的馬尾辮。他回屋取出簫,輕輕地吹了起來,花枝在簫聲中輕舞,露珠順著枝幹,一滴滴無聲地落下。他吹著吹著,孩子的哭聲在不經意中止了。

孩子週歲的時候,親親友友擠了滿滿一屋。小傢伙坐在車裡,很嚴肅,面對眾人的鼓勵,看著面前的一堆東西無動於衷,有人把東西硬塞在她手裡她也不要。有人說這孩子大氣,看不上什麼東西。秋生笑笑,取出簫來,放在嘴上只是一吹,小傢伙眼眸閃動,雙手齊舞,站了起來。果然,她兩手緊緊攥著竹簫,一頭放進嘴裡,吮吸起來。眾人大嘆:“才女,才女,將來一定是音樂家”。

“這傢伙受她爸影響大,”孩子的外公饒有興趣地跟大家介紹:“她晚上吵夜,一聽簫聲則安靜,白天就愛看這盆梅花,一看就是個把小時,一聲不吭”。

眾人嘖嘖稱奇。看著梅花,一半已枯死而另一半卻是生機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