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奧古斯都也必須得承認,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克里斯多夫超出他想象的劇烈反撲確實很可能會動搖到他精心構建起來的阿爾弗雷德權利結構。
他坐到書桌前便直接抽出家族封臣的資料認真翻閱,甚至忘記理會對面的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自然看得出奧古斯都的緊張,她費解,要是沒記錯,這也是她頭一次在奧古斯都身上看到這樣的緊張情緒,她下意識問道:“很棘手?”
眼睛依舊放在手中的資料上,沒抬頭,奧古斯都輕輕點頭,皺眉道:“連重重設防的德赫城內都遭遇襲擊,更何況其他城鎮,這件事情要是不盡快處理,恐怕領地內很快便會瀰漫恐慌情緒,而一旦恐慌蔓延,阿爾弗勒德可能不至於陷入風雨飄搖,但緊張與悲觀肯定不可避免。”
沒再說話的伊麗莎白合上手中檔案,認真看著奧古斯都。
當初試圖逼迫克里斯多夫跳出來,她是瞭解奧古斯都思路的,可以說,奧古斯都真正要逼出來的並不是克里斯多夫伯爵,而是隱藏在克里斯多夫家族背後的那隻大手,因為她和奧古斯都很清楚,襲擊阿爾弗雷德城堡並謀殺他們父親的、平均實力起碼7級實力往上的強大騎士團必然不屬於荒原,也只能是來自荒原外在神聖帝國起碼具備準一線家族地位的力量,那麼想要面對這樣一個龐大敵人,他們便當然需要先把敵人逼出來,然後既然牽涉到荒原外的力量,那不管是正面還是暗面,阿爾弗雷德都有一定的理由藉助彌撒督主教的力量對抗這樣的龐大敵人,否則,阿爾弗雷德根本沒有勝算。
她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這件事情同樣是克里斯多夫背後的那個人所安排?”
奧古斯都理解伊麗莎白的猜測依據,畢竟這樣強力的手腕實在太超出他們的預估了,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斷頭搖頭:“不大可能,有意思的是,我甚至在這件事情中感覺到了克里斯多夫的絕望,他表現出來的,好像就是豁出一切,哪怕是死也要咬阿爾弗雷德一口的悲壯姿態。”
“真是人之將死,其狀瘋魔啊。”
沒在意奧古斯都哪怕這個時候依然表現出來的自嘲,伊麗莎白輕輕皺眉,似乎是覺得不太可能,難道克里斯多夫被徹底拋棄了?
不然奧古斯都為何說他的反撲為何是絕望反撲?
帶著這樣的疑惑,她看著奧古斯都換了一份又一份資料,卻最終還是沒等到奧古斯都的詳細解釋。
這就是伊麗莎白最大的不滿了,雖說她不止一次跟奧古斯都強調,阿爾弗雷德是他們兄妹兩個的阿爾弗雷德,她同樣有理由承擔阿爾弗雷德的一切,可即便表面答應,也貌似真的讓她參與到了阿爾弗雷德的具體事情,但一旦遇到真正危險,奧古斯都還是會下意識把她排斥在危險以外,以一種霸道而強硬的姿態牢牢捍衛著她,讓她感動,又無奈,他想要保護她,她何嘗能夠對他的疲憊與艱辛無動於衷?
……
翻完家族僕人的資料,在天色近黑的時候,奧古斯都又派遣騎士分散到各城鎮通知這些並沒有防禦力量的僕人,如果有必要,讓他們在最近的一段時間內暫時居住在阿爾弗雷德城堡周圍,按照他的估計,克里斯多夫滅亡前的反撲肯定沒有結束,這一切也僅僅只是個開始。
他的反應足夠快,安排的也足夠精密。
在他有條不紊的佈置下,等到一部分僕人都遷徙到了阿爾弗雷德城堡前的草坪上暫時搭建起了帳篷,似乎在他的充分準備下,那些隱藏在阿爾弗雷德龐大數量平民中的克里斯多夫刺客像是也再找不到了任何機會,接下來的兩天,阿爾弗雷德也終於逐漸平靜。
然而。
這種平靜到底只是表面上的平靜,不過僅僅維持了兩天,便又有阿爾弗勒德僕人遇襲的訊息再次傳來。
並且這次遇襲的還是阿爾弗勒德僕人中擁有不俗力量的一名僕人——格林鎮的馬歇爾男爵。
儘管萬幸的是,馬歇爾憑藉他5級的鬥氣力量僥倖負傷連夜逃離了他的莊園,可他的家族終究毀於一旦,甚至唯一的繼承人也死在慘烈的襲擊當中。
至此,克里斯多夫反撲的最終意圖便也終於徹底暴露。
如果說奧古斯都試圖將克里斯多夫逼出來的舉動根本便是讓克里斯多夫家族陷入動盪的話,那克里斯多夫的反撲便是讓阿爾弗勒德瀰漫白色恐怖。
短短几天的時間裡,非但阿爾弗勒德不具備實力的僕人們全部跑到阿爾弗雷德城堡避難,就連一部分擁有實權的城鎮領主也驚慌趕來,果然是打著既然伯爵大人收回了他們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