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諸位這時已經做好了與阿爾弗雷德一同滅亡的打算,這點,我心存感激。”
皎潔而清冷的月色下,裹著銀白絨衣的秦朝不知是傷勢未愈而再次勞累的緣故,也不知是月色影響的緣故,他的臉色格外蒼白,襯托著他這時所說的話,竟有一種絕望中不甘的意味,他緊緊抿唇,聲音不高卻尤其堅決:“但是,我想告訴諸位的是,是的,阿爾弗雷德的確陷入了空前的危機,可畢竟還沒有滅亡;是的,阿爾弗雷德這個姓氏的確很可能即將消失,但畢竟還沒有消失;而這就意味著我們即使處於絕境,卻未必就沒有希望!教廷的‘彌撒經’中,主說過,他撒下了天羅地網,也必會留出一面給予希望,這就是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沒網的一面,然後重生!”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就算是算不上騎士的騎士,起碼的騎士素養,這些阿爾弗雷德的騎士顯然也都具備。
他最後深深凝視他的騎士,認真道:“請諸位相信,如果你們死了,那麼阿爾弗雷德肯定不會苟活;而如果阿爾弗雷德沒有滅亡,那榮耀必將長伴諸位!”
沉寂,似乎沒有人感覺到這裡呼吸聲粗重了許多。
然後騎士副隊長菲利普率先低喝:“榮耀長隨!”
“榮耀長隨!”
騎士們低沉而堅決的口號在這寒冷的荒原異常清晰。
秦朝再不多說什麼,打量著他身前的騎士,他最終將視線定格在菲利普的臉上。跟印象中英俊倜儻的騎士形象完全構成兩個極端的是,手持巨劍的菲利普一臉絡腮鬍子,完全就是一副粗獷不修邊幅的形象,他道:“菲利普,接下來你們還要辛苦兩天,連夜趕回阿爾弗雷德的城堡,在城堡你們只能休整一天,然後我需要你們3人一組,分成4組,潛入巫妖邊境,我要掌握巫妖的動靜,有任何發現,都要第一時間讓我知道。期間要謹記,活著,也是你們最大的任務。”
頓了頓,似乎知道菲利普要說些什麼,秦朝又補充道:“不用留人在我身邊,要知道,凱蒂恩尼隊長和伊麗莎白就在前方的索倫城等著我。”
“聽從您的吩咐,我的大人。”
菲利普再不遲疑,幾乎沒有任何休整便轉身招呼騎士們再次上馬,繼續趕路。
寒風中,月色下,看著他的騎士上馬,接著離開,秦朝逐漸眯起了眼睛,他當然不會認為他這幾句話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事實上他也清楚,即便他一句話都沒有,這些阿爾弗雷德的騎士也必然會誓死效忠,緊緊追隨。而這,實際上也是他絕境中掙扎求活的最大希望。
馬蹄漸遠。
秦朝並沒有聽從他老管家的建議回到馬車,反而拒絕了老管家為他推動輪椅,他獨自驅動著輪椅向著索倫城的方向緩慢前行。
然後大約行走有數百步的距離,他停下了驅動輪椅,望著不遠處巍峨聳立的索倫城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他的眼下。
他悄然眯起了眼睛,喃喃道:“今天起,世間再沒有秦朝。有的,只是阿爾弗雷德的繼承人,是阿爾弗雷德的掌舵者,是奧古斯都—阿爾弗雷德。”
第五章他從光明中來
娜塔莎是負責這次索倫會議的侍女,她的工作是在會議期間為參加會議的各位貴族老爺補充茶水或者咖啡,這應該是一個談不上愉快但的確輕鬆的工作,然而恰恰相反,從前年接受了這份工作,哪怕到今年她已經整整做了3年,娜塔莎在會議室工作期間依舊是連呼吸也都是儘量避免,原因不復雜,一是會議室的氛圍始終壓抑,讓她不敢發出聲音,再就是她永遠也不敢忘記3年前,她的前任就是因為在會議期間不小心碰倒了一位貴族老爺的茶杯而被侯爵大人當場處斬。
她小心翼翼為坐在環形圓桌最末尾的一位貴族老爺添滿了咖啡,然後低著頭便要慢慢退下去時,卻陡然聽到一聲清脆動聽的謝謝。
謝謝?
跟說話人的聲音相比,這簡單的兩個字顯然更讓娜塔莎震撼,3年來在這間會議室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她甚至暫時忘記了她的小心翼翼,她愕然間便抬起了頭,迎上了那張足夠精緻美麗,但卻明顯還帶著稚嫩的臉孔,接著,等她意識到這位貴族老爺不過是個15、6歲的女孩,她更是該死的愣了一下,直到後者滿是憂慮的小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娜塔莎才意識到她的舉動是多麼無禮,多麼危險。
她連忙深深的低下了她的頭,再不敢看這會議室一眼,倒退著從後門離開了會議室。
隨後,她輕輕將會議室房門關上,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渾然不顧妮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