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餐桌旁一地狼藉的圖靈其實很清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這實際上也是他願意追隨佛羅多腳步的重要原因,跟許多喜歡將簡單問題複雜化的聰明人不同,佛羅多總能將再複雜的問題簡單化,然後從容解決。
他緩緩離開椅子站了起來,輕輕道:“那我們只需要等待斯坦福的復仇,等待那個罪民回來便就是了。”
“真期待他能早點回來。”
眺望著看不到的遠方。佛羅多逐漸眯起眼睛。
……
“很難相信平靜如一灘死水的帝都竟然會因為一個卑微罪民而沸騰重新煥發活力,這簡單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締造奇蹟事件,坦白說,這個時候就連我也不得不相信斯坦福那幫傢伙所謂的陰謀論調了,否則一個罪民憑什麼成為龐大神聖帝國的核心焦點?可如果真的從頭到尾都是計劃好的一場陰謀,那藏匿在陰謀下的主導者可就實在太可怕了,非但精妙掌握著阿爾弗雷德那個小傢伙從離開荒原後的一舉一動,更是輕易唆使了整個帝都的下一代站在了他的對立面,這個人究竟得站有多高擁有著怎樣的影響力?難道真如斯坦福那幫人所猜測,完全是卓洛區那些老傢伙的安排?如果是,他們便不僅僅是欺騙了我們,欺騙了整個帝都,甚至就連波旁皇帝陛下都被他們一起欺騙,這可是一件足夠改變龐大神聖帝國接下來走向的大事件啊。”
斯坦福的鮮血很快傳遍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但跟斯坦福的憤怒,君士坦丁城堡陽臺上的情緒戲劇性轉折所不同的是,帝國最高建築聖約翰大教堂上的兩個人卻完全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用戲謔調侃的口吻在幸災樂禍,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只披著一件單薄而碩大的白袍,雙手環臂在胸,白袍下裸露的身軀不時露出腿上的腿毛,跟他身後那副象徵著教廷權威的巨大十字架直接構成一副極具諷刺意味的褻瀆畫面,讓人毫不懷疑他這身不嚴肅的裝束站在這個位置,一旦被教廷聖事部的執法者看到,他必將被冠以‘瀆神罪’被送到異端裁決所的審判局。
不過很遺憾,他本身就是審判局的審判者之一。
在他身旁,同樣站在巨大十字架的前方,是一個相貌普通但眼睛格外深邃的年輕男人,他神情平靜,但這種平靜透露更多的卻是一種詭異的死亡寂滅感,彷彿他的世界只有一種顏色,而這實際上還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最讓人注目的,便是他肩頭蹲著那頭小白貓,小白貓安靜趴在那裡,跟他的白袍一個顏色,如果不是它的眼睛湛藍而明亮,很難一眼便就看到它的存在。
他漠然道:“是誰安排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神的旨意。”
中年男人側頭,玩味看著身旁這位來到帝國不過三個月多的時間,便已經成為他大人竭力栽培繼承人選擇之一的年輕男人,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他肩上的小白貓身上,伸手似乎想要挑逗小白貓,卻遭到前一刻還是格外安靜的小白貓劇烈反抗,於是他只能放棄他的挑逗,漫不經心戲謔道:“我似乎從你的話中嗅到了興奮和期待的味道,這種仇恨終於要被鮮血洗刷的感覺是不是很讓人著迷?可惜,你敵人溫熱的鮮血最終還是不能由你親身體驗,否則一切都沒有遺憾了。”
“不,我會親手挖出他的心臟,在他面前,讓他看著他的心臟一點點離開他的胸膛。”
年輕男人淡然說道,口吻並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只是看著教堂旁的那座小房子,他安靜等待,在那裡,有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正在慘烈進行,而戰爭的結果,則直接決定了教廷接下來20年權力交迭。
“真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殘忍啊。”中年男人神情誇張的假裝畏懼,緊了緊身上白袍,他舒展手臂,笑道:“等他回來,等他的心臟被你親手捏碎,等你的仇恨被鮮血洗刷,接下來你是不是應該聽從大人的安排進入異端裁決所接受歷練了,如果一切順利,下一個20年可就開始是屬於你的年代了。”
“不,你又錯了。”
年輕男人毫無徵兆的突然轉身,迎著中年男人有些費解的神情,他認真道:“他死,並不意味著我的仇恨結束,難道你忘記了?我的敵人有兩個,一個是他,一個是你,他死了,還有你。”
中年男人陡然瞳孔緊縮,然後露出白牙露出微笑,最後便是肆無忌憚的猖狂大笑,在大笑中,他肆意道:“所羅門,必須得承認,你竟然已經讓我開始期待你能夠殺死我的那一天。”
“相信我,那不會讓你等上太久。”
叫做所羅門的年輕男人平靜轉身,面向他們身後的巨大十字架,他在胸前畫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