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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空的手,仍舊在顫抖,那張始終冰冷的臉龐,卻開始扭曲掙扎。

七歲離家,被恨意折磨了十一年的雲空,最終,在仇家放棄抵抗的瞬間,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為什麼,你要殺了她……”

周圍已經完全被兵將包圍,其中不乏能催動飛劍的修真者,雲空的低喝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與不解。

再度睜開雙眼,慶王輕輕揮了揮手,對著周圍的兵士道:“退下。”

“敢對王爺無禮,你逃不出去的!”

“哪來的劍修,暗殺三軍統帥,你的宗門也饒不了你!”

驚魂未定的近衛們,此時寸步不讓,高聲喝道,而慶王的神色卻陰沉了下來,再度喝道:“退下!”

三軍統帥的命令,雖然近衛們不解,不過看到慶王陰沉的臉色,近衛們不甘地退散開來,城牆的一角,只剩下這對被仇怨包裹的父子。

“為什麼,你要殺了她……”

雲空並沒有拿開錦繡劍,仍舊豎在對方的額頭,只要他一用力,便能輕易將慶王擊殺,不過在那之前,他想要知道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究竟為了什麼,要殺掉自己的妻子。

“因為你娘,來自大荒。”

苦澀的話語中,身著蟒袍,高高在上的慶王,不在多看頭頂的劍鋒,而是將目光望向遠處那無邊無際的蠻族大軍。

“荒人……”

第一次,雲空知道了母親的身份,居然是與南詔國世代血仇的大荒洲之人,如此說來,身為皇室的慶王,就更加不能容忍一個荒人王妃的存在。

“既然她是荒人,你為何還要娶她,娶她,就是為了殺她麼!”

眼中早已佈滿血絲,雲空持劍的手,顫抖得更重,那柄鏽劍,將慶王的額頭,劃出一道血痕。

此時的白亦,也飛上了城頭,站在遠處,苦澀地目睹著這份無法插手的恩怨。

“我和你娘,相識在永安城外的寒梅山……”

回憶起當年的往事,慶王的神色,漸漸現出一份懷念與溫柔,眼前,彷彿再度出現了那座以寒梅聞名的美景名山,與山頂那片梅花中的嬌柔身影。

“我不知錦繡來自何處,更不知她是荒人,直到我們成親八年之後,你七歲生日的那天,國主,賜下了一壺毒酒,我才知道你娘……居然來自大荒。”

回憶,再度被苦澀所佔據,慶王的眼神中,晃動著悲苦的淚花,靜靜地講述:“國主不知如何得知了你孃的身份,於是賜毒酒至慶王府,要她自斷生機,因為皇族,決不會允許自己的宗親裡,出現荒人血脈。

我是慶王,呂氏皇族的分支,真正的皇親國戚,與荒人聯姻的下場,就是為呂氏皇族,蒙上通敵的恥辱。”

城外,喊殺聲越來越兇,兩軍再一次的交鋒中,身世顯赫,卻孤獨終年的男人,忘卻了身邊的戰火,也忘卻了頭頂的利刃,沉浸在多年前那場無法挽回的悔恨當中。

“當晚,我與你娘徹夜無眠,天色沒亮的時候,我帶著那壺毒酒走進皇宮,而後在國主的面前,一口喝乾,以我慶王的身份,以國主親弟的身份,求他放過錦繡,放過我們的兒子。

可是,我喝乾了毒酒後,並沒有身死,那壺帶進皇宮的毒酒,居然被你娘調換成普通的水酒,等我發覺後趕回王府的時候,你娘她已經將真正的毒酒喝下,我們的孩子,也再無蹤跡……”

慶王的眼角兒,一道淚水滴下,落在城頭染滿血跡的磚牆上,再也分不清到底是淚,還是血。

國主賜下的毒酒,只為毒殺荒人皇妃與那個擁有荒人血脈的孩子,皇族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宗親裡,出現荒人的血脈,慶王本意要以性命換回愛妻與幼子,卻不成想,被妻子調換了毒酒。

為了自己的丈夫,錦繡選擇了自盡,選擇了讓雲空逃離……

雲空的劍,從慶王的頭頂滑落,麻木地垂在身邊。

他沒有想到,自己怨恨了十一年的生父,居然當初想要以自己的性命,來儲存他們母子。

命運無常,世事難料,那十多年的怨恨,如今竟然頃刻間煙消雲散。

錯的不是慶王,也不是錦繡,更不是當年那個叫做呂雲空的幼小孩童,而是皇族宗親的身份,是那王爺的身世,是那南詔與大荒之間的世代血仇!

“哈,哈,哈哈哈哈!”

狂聲大笑當中,雲空舉劍向天,仰頭大吼:“錯的,是命麼!”

聽到好友的仰天嘶吼,白亦沉沉一嘆,是啊,錯的,本就是陰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