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著侍衛,“送將軍回帳罷。”
“你手中有我厲家人『性』命,我便不會逃,費心派這麼多侍衛守在帳外囚管著我,大可不必,我自己會走回帳去。對於先生的卑鄙,我無能為力,自然會遵守你的要求就是。”
天涼每說一字,語氣便森冷一分。
她不知為何,只是區區一夜,兩人會變成如此局面!
昨夜他還可以與她笑談婚約,逗語相處,萬般寵溺;
今日卻變成了這般對立威脅之勢;
就算與全世界為敵,她不想與這個男人爭鬥,萬分不想。
只是,一種恐懼開始在心底瀰漫,告訴她,一直存在於兩人之間的東西,沒了……
“那麼,將軍請便。”
圻暄回著語,有禮,溫和,沒有半分難過與心傷,甚至除了笑,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
天涼的心一陣陣細細密密的疼,針刺一般難過,每一針都盡沒心頭,扎入後便不再拔出,永遠留了下去。
她轉過腳,朝高處穹廬方向走,沒有氣力,也沒有注意掩在草堆裡的圓石,腳心傷口一擱,來不及反應,便跌了下去……
這一次,她以為會跌的徹底,不料還是被人扶住了身。
髮簪隨著她起身的弧度不小心滑落,一頭烏髮如瀑散下,瀉落於他掌心之上。
圻暄伸手想抓住,卻看到風揚離了她的發,一根根離開,最終進未曾在他掌心停留半許。
他看到如瀑一般髮絲下,那張清麗如初的臉面有著從沒有過的悵然若失,她勾下頭,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裳……
“我幫你”,她的聲音極低,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因為你是圻暄……所以,我一定會幫你……直到,你願意告訴我理由為止。”
她的小手,攥在他的胸膛上,攥的青筋盡綻,強忍顫抖,“不能這麼算了,不能……”
天涼說著這些話,突然聲音止住,退開一步,勾頭鑽了出去,轉身便逃。
因為她勾著頭,髮絲散落,遮著眼,所以圻暄,望不見她的表情,卻看到她鬆開自己跑開後,自己秀『色』鞋面上,有幾顆滴落潤開的溼痕……
天涼……
圻暄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一喚,胸口陡而劇烈的疼了起來,絞捆在一起,比從前臨近死亡時,還要痛楚數千倍。
這種疼,幾乎瀕臨人承受的極限,奪去呼吸似的,將近令他意識潰散,而抬腳追去。
可他不能。
因為他比誰清楚,即使要失去,但餘下的人生,仍是要向前。
這前行的方向,會與他無關,會非他所願。
但這前行之路,卻必須由他來為她,披荊斬棘。
“三哥……”一直立在旁的東文錦走過來,神『色』有些緊張,擔心道,“是文錦的錯才讓厲姑娘……”
“殿下莫要自責”,圻暄收回眼神,平靜答,“形勢在此,不過是遲早要言明之事罷了。”
“三哥還是不要叫我殿下了罷……”東文錦聳了聳肩,“過不久,這稱位就要易主了。”
說罷沒聽到圻暄回語,連忙急道:“三哥,咱們的約定還是算數的吧……”
他說著,發現三哥並沒有再聽,只三哥是坐在那椅上,一手握著一顆紅『色』的平安結,神『色』寂寂的怔忪著。
東文錦很少見圻暄發呆,心道三哥並非食言之人,也便不再叨擾的退了下去,尋將士,去安排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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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並沒有回帳,而是待在昨夜一直待著的高崗處往下望,她望著坐在椅上凝視遠方的圻暄,坐了下來,就如昨晚一樣,看著主帳前那個等她的男人,不願移開目光。
直到圻暄起身回了帳,她才也立起身,準備轉身離開。
“睹人思情,厲姑娘,真痴情啊!”
一聲輕嘆響在身後,天涼回頭,竟看到阮美人走了過來。
她不解:“你怎麼會在這裡?”
“跟你沒什麼關係,所以先生我不打算答這個問題”,阮美人搖了搖指,站在了天涼身邊。
天涼又問:“那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看不出麼?”阮美人故作驚詫,“先生我是來嘲笑你的。”
天涼沒有像從前一樣生氣,只是平靜道:“好,開始吧。”
阮美人一頓,望著她的側面,止住了許多話語,轉言道:“當初我向你『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