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淌下,白布瞬間就被染得鮮紅,另外兩名弟子躺在地上大聲地呻吟著,大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浸透,三、四米遠的地方還躺著兩隻血淋淋的斷臂,顯然是被利刃所斷。
更加觸目驚心的是,十幾米外還有四名弟子的屍體。一人被斬首,只剩下一具無頭的身軀直挺挺地倒在血泊裡,頭顱滾出了七、八丈遠,身軀和頭顱之間撒落的鮮血連線成一條又彎又長的血線;另一人被齊腰斬成兩截,上肢仰面朝天,下肢蜷縮成一團,雙手依然緊握,兩眼依舊圓瞪,透露出一絲悲哀,好像死不瞑目;此外還有兩人伏倒在地,後背露出兩個拳頭大的窟窿,大股的鮮血還在向外流淌,已經蔓延了數十平米的地面,而且還在不斷擴散。
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慘烈,那麼的血腥,簡直是慘不忍睹,就連空氣中也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很顯然,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羅秀生的速度也不慢,陳凡剛掃一眼他已經到了現場,同樣被眼前的慘劇驚呆了,怔了幾秒鐘後隨即震怒道:“誰幹的?這到底是誰幹的?”
“家…主…”看到羅秀生的到來,平日老沉穩重的羅陸元聲音顫抖,痛不欲聲,顫動著雙手想爬起來說話。
“叢師弟!叢師弟!”羅秀生似乎沒有看到羅陸元的存在,猛然撲到一具屍體上大聲哭叫,並且不停地搖晃著:“你怎麼那?快起來,起來!你不能死。”
他抱著流師弟的屍體痛哭片刻,隨後又放下屍體轉到另一人身上,悲痛疾呼道:“向師弟,你怎麼也死了?咱們的大業才剛剛開始,咱們羅門才有了一線希望,你就扔下為兄而去,讓為兄一人苦苦支撐,你好忍心啊!”
一刻鐘之後,他站起身來,淚流滿面,面色憔悴,兩眼迷惘,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顫顫巍巍地走到那斷屍的身旁,將兩截屍身抱在一起,久久不放,嘴裡喃喃地說道:“流師弟,為兄無能,竟然讓你死得這麼慘,而且是死在自己門裡,為兄對不起你。”
喃喃自語了半天,他又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緩緩地向那顆頭顱走去,因距離較遠,好幾次差點摔倒在地,陳凡想攙扶他一把,卻見他冷眼一瞪,隨手甩開,獨自一人堅持到終點,然後緊抱著頭顱返回到無頭屍體旁,將它安放在原處,木訥地盯著頭顱上的雙眼,長時間沉默不語。
“羅兄,節哀順變!”陳凡暗自嘆息,不過也只能這樣安慰。
羅秀生仍然一動不動,良久之後方才開始自言自語,說話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莘師弟,我們相處了數十年,情同手足,親如兄弟,從一開始認識到如今,沒有紅過一次臉,雖然為兄年歲較大,但每次都是你讓著為兄,為兄心中有數,我們昨天還說說笑笑,卻沒想到今天就是永別的日子,從此以後天人兩隔,卻讓為兄如何是好?”
他已經完全沉浸於悲痛之中而不能自拔,其餘在場的眾弟子也呆呆地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大家都沉默不語,廣場上回蕩著羅秀生的哭訴聲。
陳凡連連嘆息,知道不能再讓他深陷下去,輕輕地走到他的身旁,然後運足功力在他的耳邊大喝道:“羅兄!”
羅秀生猛然一驚,抬起頭來看看陳凡,迷惘的眼神逐漸清醒,但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漠,眼光更加犀利,就像一隻受傷之後陷入極端憤怒的猛獸。
陳凡輕輕地說道:“羅兄,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想辦法給各位師弟報仇吧!”
羅秀生點了點頭,強行抑制住心中的悲痛,恢復了往常的冷靜,但這種冷靜更為可怕,蘊藏著無窮的殺氣,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羅陸元的身邊問道:“陸師弟,這是何人所為?”
羅陸元用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聲音同樣嘶啞:“是慶師弟、柳師弟和花師弟三人所為。”接著開始敘述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與羅秀生分手之後,羅陸元先是吩咐其他弟子打掃貴賓房讓廚下並準備飯菜,然後來到靈堂檢視佈置的進展,但一進靈堂就聽到裡面吵鬧聲不斷,原來羅慶元、羅柳元和羅花元三名弟子不僅不幫忙,還在一旁吹毛求疵,為一些小的細節雞蛋裡挑骨頭,大家先是忍讓,後來見他們越來越過分,幾位弟子實在忍無可忍,就與他們爭執起來,三人隨即藉機生事,開始大吵大鬧,一些弟子無意中發生的小失誤也被無限誇大,甚至於顛倒黑白,說弟子們數典忘祖,大逆不道。
“家主,您得給我們做主,弟子只不過將白綾少折了一朵花,他們就罵我欺師滅祖,並打了我一支耳光。”一名弟子淚如雨下,忍不住插上話來。
“家主,為了擺放果盤,我將靈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