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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傅恆聞言大喜,臉上卻是不露聲色,“不愧是王爺,倒是老臣小瞧王爺了。聽王爺如此說,老臣可以安心了。”

銘幽看著他,笑得柔和斯文,“這些年,還得多謝丞相為臨淄勞心勞力,才讓孤能過得悠閒自在。”

“王爺言重了。”傅恆謙遜道。

“過幾日,孤會在王府為你和莫離踐行,丞相千萬不要推脫。”

傅恆辭謝而去。銘幽看著他的背影,想到今後的局勢,想到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隱忍退讓,再想到母親可能會受到的傷害,臉上的笑漸漸消失,心情愈加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四章 風雲變幻(6)

夕陽斜照,四月的黃昏仍帶著幾許清冷。銘幽換了便服一個隨從也不帶,獨自出門,散一散鬱結於胸中的悶氣。

從正月便開始重審的蘭如凌案,到半個月前終於結案。不出所料,大理寺最終審定,銘幽的舅父與死去的端康栽贓陷害蘭如凌大人,以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端妃則一直都被端家父子所矇蔽,並不知曉此事。於是,舅父被下獄,端家被抄家。銘幽的外祖父年事已高,經不起這樣大的打擊,在抄家當日氣急攻心,吐血身亡。然後,便是大肆抓捕端家的所謂黨羽,連從前主辦蘭如凌案的衛由也硬說成是“端黨”,被捕入獄。

乍聞衛由下獄,銘幽忍不住同情了他一把。說起來,這個人可是難得的幹吏,可惜被牽扯進朝堂的權利紛爭,以致大好前途被莫名葬送。

記得銘鄀曾答應過,一旦查實端妃與此案無關,便會送她入臨淄與自己團聚。銘幽聽到蘭如凌案已有結果,忙寫了奏摺懇請皇帝放母親出宮,豈料,他的奏摺竟是石沉大海,再無音信。

其實銘幽也能猜想得到,即便銘鄀想要守諾,太后也會萬般阻撓,母親也未必肯來臨淄。在舅父下獄,端家被抄一事上,母親極有可能怨怪他的不聞不問與不作為。果然,今日接到銘鄀的回覆,說端妃不願出宮,他尊重長輩的決定,並讓銘幽放寬心,端妃亦是他的長輩,他會像孝敬太后那樣孝敬她。

放寬心?對銘鄀,他可以放寬此心,對太后,他實在是無法放心。可是母親不肯出宮,他又能怎樣?

帶著滿腹的心事隨意的亂走,不知不覺竟來到曲荷的客棧門口,待發現時,離客棧已只幾步之遙。銘幽停在原地躊躇許久,不知該不該進去,自從上元節後,他與雅魚便再未見過。他只是忽然不知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見她。

在別府時,他常常憶起從前。他犯病時,是她守在身旁;他在獵場被人刺殺,是她奮身相救。那時,他不以為然,看她同旁人無異,只是一味算計,她能帶給自己多少好處,能不能幫自己完成計劃。直到,她因為自己的計劃,被膠東王刑囚,幾乎殘廢,再不復從前的活潑開朗,他才驚覺,不知從何時起,他對她的感覺變得複雜,對他來說,她並不僅僅是一個可以利用之人。他竭力的想要挽回,卻又深覺自己沒有那樣的立場。說到底,若不是他,雅魚又怎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這樣想著,便拿定主意轉身離開,誰知剛轉過身,便看見雅魚正站在他身後,滿面疑惑的望著他。

“找曲荷姐嗎?”見他愣在原地,雅魚遲疑的問道。

銘幽笑著搖頭:“隨便走走。”

“哦。”忽然不知該說什麼好,雅魚隨口道,“那,若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拖著微跛的腿腳朝客棧走去,與他插肩而過時,卻被他出聲喚住,“雅魚,可以陪我走走嗎?”

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隨意閒逛。雅魚歷經世事,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聒噪活潑的歐雅魚,很多時候,旁人不說話,她便無話可說。銘幽則是一直等著她先開口,可是一路行來,她都不發一言,想到從前常與自己鬥嘴的她,再瞧瞧眼前沉默寡言的她,心底不由得有些發疼。

“你不問我為何不給你寫信了嗎?”銘幽開始沒話找話。

“我知道你只是一時興起,興致淡了,自然就不寫了。”雅魚理所當然的答道。

“我不是一時興起……”銘幽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後半截話在她的注視下生生吞了回去。

最初寫信,的確是一時興起,但到後來,給她寫信已成了他發洩情緒的途徑。這麼些年來,他要忍住自己所有的情緒,不可外洩,以免露出破綻。直到給她寫信,他開始試著將自己的情緒與想法說給她聽,慢慢的,他開始依賴這樣的發洩方式。直到那最後一封信寫成,他忽然發現,信裡的自己和現實中的自己有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