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苦笑的場景。心裡沒來由的緊了一緊。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在信紙上描摹,當手指來到“又想到你”四字時,不由得停了下來。
為什麼要說“又”呢?雅魚告誡自己不要多想,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軒轅銘幽是個擅長做戲的人。何況,他早就承認,對她,他是有所圖謀的;她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
眼光停留在最後一行字上,忽然想到,他是不是因為清楚她心底的想法,所以才會說“再不會有這樣的時光”?這句話,何其寂寞又何其哀傷。
雅魚摺好書信,心底道,軒轅銘幽,你到底想做什麼?
“王爺又寫信來了?”
曲荷的突然出現將陷入沉思的雅魚拉回現實之中。
點了點頭,雅魚將信迅速收好,抬頭看了曲荷很久,終於將長久以來的疑問宣之於口,“曲荷姐,你為什麼要離開王爺?我記得你們感情很好的。”
“那是你以為。”曲荷笑了笑,“我與王爺原本就是各取所需。當我發現,我變得日益貪心,想要需索更多,而我想要的是他無論如何也給不了我的,我當然要離開。說到底,我不是個有膽量做那撲火飛蛾的人。”見雅魚滿頭霧水完全聽不懂的樣子,曲荷再次笑了起來,“我一直以為王爺這個人是沒有真心的,所以我才會離開。現在我知道了,他不是沒有,他只是沒有對我認真。”
“他是有名的風…流王爺,會認真才怪。”這句話不知是說給曲荷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伸手揉了揉雅魚的頭髮,曲荷的話語依舊平淡,聽不出情緒的起伏,“雅魚,憑我對王爺的瞭解。他對你,恐怕是認了真了。”
她的話如石投湖,在雅魚心底激起陣陣漣漪,卻又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之後,不知是因為太忙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銘幽再沒有給她寫過信。雅魚一面覺著失落,一面又覺得這樣最好。這樣,她就可以像從前那般心靜如水,再不用猜來猜去,患得患失。
正月底,先帝下葬定陵,廟號高宗。兩日後,宮內舉行了登基大典,銘鄀正式登基為帝,改年號為興平;其妻妾也都得到冊封,太子妃毫無疑問的做了皇后,四妃的位置落到了早年跟隨銘鄀併為其生養了子女的姬妾身上,出身卑微的紀緋嫣憑著新君的寵愛,即使沒有生養,也被冊封為九嬪之首的昭儀。
登基大典結束後,藩王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地。銘幽剛到臨淄,新君的聖旨就緊隨而至,要將傅恆與莫離召回朝廷另行任用。派來接替傅恆的何童,是銘鄀的心腹;而接替莫離掌管軍隊的牟湘,乃是太后的侄孫。換而言之,如今臨淄國的內政與軍權已盡入朝廷之手。當然,並不僅僅是臨淄國一家如此,幾乎所有的藩國都在措手不及中被朝廷忽然換掉了丞相與屬將。
銘幽冷眼瞧著手裡的聖旨,臉上的笑容也透著股冷淡,“還真是滴水不漏。但不知,朝廷是否已經有了應對事態惡化的手段?”
這樣大面積的撤換藩國官員,必然會引起各國震動。銘幽想不通,是朝廷急著逼這些藩王造反還是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將藩國徹底握在手中,任由其拿捏。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試探。”傅恆立於書桌前,肅然道,“削藩是早晚的事,可是一下子就說要削藩恐怕會引起大的混亂,所以才有此試探之舉。王爺,您要怎麼做呢?”
將手裡的聖旨扔到桌面,閒閒道:“以不變應萬變,這不是丞相教給孤王的嗎。”
“不止如此,王爺還得沉住氣,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傅恆忍不住囉嗦了兩句。
知道他指的是如今大理寺重審蘭如凌一案,因為牽涉到端家與母親,傅恆擔心他會衝動行事。銘幽笑了笑道,“丞相不必擔心,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孤自亂陣腳。只是,如今多了何童與牟湘的監視,孤王心裡頗不舒服……”
“他們兩個並不妨礙全域性,若能透過他們使得聖上不再起疑,倒也是件好事。”傅恆不鹹不淡的開解道。
銘幽點點頭,見傅恆似乎還有話說,笑道,“丞相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人老了就有些囉嗦,還望王爺見諒。”傅恆先告了罪,才繼續道,“朝廷如此大手筆的換人,只怕天下不久就將出現異動。老臣想再次勸告王爺,到時千萬要沉住氣,不要隨風而動……”
“這個,孤王自然知曉。”銘幽截斷他的話,自顧自道,“就像猛虎撲食,一旦出擊就要一擊而中。如今,遠不到出擊的時候,孤王還需繼續蟄伏,等待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