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紛紛的圍了過來,怒衝衝的瞪著孔儒,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學徒制的好處當然是技術力量比較集中,作為工作單位可以提高團結度;可是也有致命的缺點,就是道具組最容易形成小團伙小幫派。從來劇組裡出些什麼打架鬥毆之類惡性的事,很多都是出在道具組和武行之類的單位上。
“別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算算咱們連著幾天,多幹了多少活兒了?”
“我看丫就是心理變態!不折磨折磨人他這日子就過不下去!”
“操他祖宗的!兄弟們,咱們今天說什麼也不給他幹,他媽的想動動嘴皮子,就拿咱們溜傻小子呢!”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聲音越來越大,無數不懷好意的眼神氣勢洶洶的向孔儒身上掃來。
孔儒一直平靜地表情忽然變了。英俊的臉上又浮起了昔日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孔儒骨子裡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當初他熱衷名利拼命往上爬地時候,眼前地這類人在他眼裡簡直就象草芥一樣。別說是他們。就是掌管一個劇組的國內名導。他也有手段整得人家上門磕頭認錯,他哪會把幾個道具師傅放在眼裡。
上位者永遠認為他手上掌握的權力足以使所有地位低下地人不敢對他橫加一指。
這就是孔儒這種人和易青最大的不同之處,無論孔儒怎麼改變。骨子裡的這一點價值觀是很難徹底顛覆的。
孔儒絲毫沒有理會旁邊人的叫囂,他冷冷的對老張師傅說道:“我沒想到你就是這麼帶徒弟的。這一行的規矩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出要求,你們靠手藝完成,工時不定,工量不定——這就是道具這行地規矩,我想當初您老一入行的時候,您的師傅也就告訴給您了吧?我要你們乾點兒什麼。其實是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的。我不管周依依小姐還是其他什麼人,現在是我管著這攤事兒,就算是周依依本人來,她也不敢壞我的規矩。我現在就問你一句,就這種鐵絲纏鋁片,一會九點前我給你送材料過來。今天晚上連夜趕十套出來明天用,其他的慢慢再說……這活兒你能做不能做?”
老張師傅一聽,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其實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做道具這行最基本地職業道德就是任勞任怨,不能跟創作部門的講條件,這可是這行“祖師爺”魯班爺爺傳下來的祖訓。
其實魯班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你就殺了他,他也想不到後世還會有電影道具這個東西,更想不到這行的人會拜他做祖師爺。所謂祖訓不過是國內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最早做這行的人借他個名聲因頭來說事兒罷了。
同樣的話,要是易青、孫茹這些人來說,老張師傅早就服軟了。年輕人不懂事,他這做師傅的這點操守還是有的;更何況如果只是做十套明天趕著用地,自己和三個徒弟,再在手下里挑幾個手熟的分著做做,那有一兩個小時也就做完了,倒不算太過分。
可是壞就壞在孔儒這個態度,這番話也實在太“給火”了。在華星已經看慣了易青的和顏悅色,凡事商量、不擺架子的作風,現在哪受得了孔儒這“新丁”的氣呀?
一連加班加點十幾天,孔儒連句“辛苦了”之類的話都沒有,底下的孩子們早憋了一肚子邪火,張老爺子再明理,這時候也松不了這個口,否則的話,讓道具組這些人日後在孔儒面前怎麼抬起頭來做人?
老張師傅氣得兩眼直噴火,分毫不讓的頂了過去,衝著孔儒道:“我老頭子能帶著孩子們吃這碗飯,一來是祖師爺賞飯吃,二來是易導和公司肯給機會。我賺得可不是您孔製片的錢,用不著你個奶毛沒退的新丁來教訓我什麼道理不道理的。我老頭子十七歲入行吃這碗飯,出師單幹那年你還尿褲子呢!就是易導見了我,也得尊一聲‘張師傅’、‘張大爺’;你他孃的算個球!拿著雞毛當令箭,在我這兒充大個兒的!我還告訴你,咱份內的事兒,都已經幹完了;你要嫌那個聲音不中聽,自個兒找鑼盆碗勺的挨個敲敲去,咱爺們兒不伺候!”
“師傅說的好!”
“就是,讓丫滾蛋!”
孔儒掃了一眼群情激奮的人群,一點畏懼的神色都沒有,他冷冷的道:“既然您這麼說了,是您自己壞了這行的規矩,那就別怪我公事公辦了。今晚這活計您可以不做,打從明天起,你們這組什麼也不用做了。張師傅,我以劇組製片方負責人的身份正式通知你,限你和你的徒弟兩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時內離開劇組駐地,這次戲該付給你們的尾數,照規矩一毛錢也不會再付給你們。咱們這個戲因為你們造成的損失,一概不追究,但是我們公司製片方不負責替你們這次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