矇蔽。
她眼中含著眼淚,嘴上卻還在調侃:“你這麼直接,小心我又自殺第十四次,江珊有我業務熟練嗎?”
就在眼淚盛滿就要滑落的一刻,文措看見陸遠突然拿起面前的咖啡杯。
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文措瞪著眼睛看著陸遠。
只見陸遠將那杯咖啡倏然舉起,沒有半分猶豫,“譁”地一下,從他自己頭頂潑了下去,褐色的液體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第24章
文措覺得自己好像走在一望無垠貧瘠的沙漠,眼前除了漫天黃沙什麼都沒有。就在以為自己將葬身於這片沙漠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越過這片沙丘;前方是放眼一片的綠洲。
這感覺來得太不真實了。
溫熱的咖啡將陸遠的頭髮結成一簇一簇,褐色的液體在他的衣服上洇出成片漸深的顏色,眼鏡上也不能倖免。
文措睜著眼睛死死盯著陸遠;陸遠一言不發地放下咖啡杯。
文措想,這一刻她該說些感動的話;可看著陸遠,她只哧哧笑說:“是不是和我待久了;你也學會這些自殘招數了?”
咖啡順著陸遠的眼鏡往下滑;遮住了他此刻的視線。他一動不動,許久許久,臉上才出現認輸的笑意,“這個時間真的不適合說這些;我原本不想把事情變得更復雜。”
因為不想讓局面更亂;也覺得這些話說得不是時候;可還是欺騙不了自己。這就是陸遠,有時候責任心太強有時候同情心氾濫,可該果斷的時候比誰都果斷。對人對事,都坦率到問心無愧。
文措想留住這個男人,哪怕再短暫
文措手放在膝蓋上,她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褲子,再看向陸遠的眼光溫柔了許多,也堅定了許多。
“我去你家的路上,差點被車撞了。那輛貨車緊急剎在我面前,司機一直罵我,我一句嘴都沒有回。”文措笑了笑,自嘲地說:“我當時真的呆了,我沒想到我文措居然會怕死。”
文措抬起頭看著陸遠,“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其實挺好的,我還沒看夠呢。”
“文措,給我一點時間。”陸遠說。
“嗯。”不需問原因,也不用問目的,只是很輕描淡寫地答應,因為相信。
文措篤定地說:“我不會做出什麼事的,你不要害怕。”她頓了頓說:“我希望有一天你到我身邊來,只是因為你想。”
“……”
從醫院回家,看到江珊睡去,陸遠覺得鬆了一口氣。送走文措,看她單薄的背脊挺得筆直,他只覺得心疼。
曾 幾何時文措也任性得像江珊一樣,用生命威脅著他。可不知道為什麼,陸遠對她只是焦頭爛額,覺得她是個頑劣的孩子,用盡各種出格的手段整他,但她不會真的逼 迫他,也不會做出讓他太為難的事。這一點,他認為和江珊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時至今日,他無法用最簡單的目光看待江珊。
接到江教授電話的時候,陸遠以為自己是生出了幻覺。在專業領域,這幾年江珊成就斐然,還沒有正式入職已經有不少大學和知名的情感節目邀請她做嘉賓。她會做出這種事是陸遠始料不及的。因為本身她是個專家。
江教授在電話裡哽咽著和陸遠說:“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的女兒真的很想見見你。你幫幫她,她走到死衚衕裡了。”
在急救室門口等候的時候,陸遠幾乎不敢抬頭看江教授的眼睛。他的疏忽致使了這樣的事情,江教授是專業的,可他同時也是個父親,作為父親,他十分希望女兒能心想事成,平平安安,可作為專業的心理學家,他知道這種勉強是不對的。
人是矛盾的,說道理做學問人人都能長篇大論,可事情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只想走最簡單粗暴有效的方式。
陸遠在醫院待了整整一晚,經過搶救,江珊醒來了。
看到陸遠的那一刻,她眼裡甚至沒有一絲意外。
她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有些自嘲地說:“果然只有自殺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嗎?”
陸遠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答非所問:“這幾年你寄給我的DVD我都看完了,你發表的論文我也都看完了。”
江珊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以前在學校,我們系一班男生都喜歡你。”
“那又有什麼用?”江珊漸漸激動了起來:“他們都不是我要的。”
陸 遠坐在病床前,無比平靜地說:“其實你要的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