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面對羽歌夜,長相不是羽歌夜見過最美的,但卻是笑得最動人的,一雙桃花眸,明眸善睞,笑容真如桃花般,灼灼其華,“可惜太子殿下說過,畫聖晚生七百年,當有點睛妙筆。”
這句話,正是太子殿下羽良夜,將這把眇目美人扇,送給月影薔薇中,不過九歲的羽歌夜所說的話。
☆、26掌心紅痣
羽歌夜輕揚美人扇,攔住已經握緊雙拳的阿白,不在意地笑笑:“果然,不愧是掌心樓樓主,這天下真沒有什麼瞞得住你。”
“四殿下卻用不了這果然二字。”桃源翻身而起,衣衫迤邐,淺粉輕白,桃花墜地,“世人皆道鳳君唐修意生了個病秧子,原來是天生早慧,慧極必傷。”
“天生早慧談不上,不過自小體弱,所以活得分外謹慎罷了。”羽歌夜走上亭中,卻發覺在看不到的角度,還有一個素衣男子,束髮高冠,捧著一架幽綠古琴,對羽歌夜溫潤一笑,指尖輕彈,聲遏行雲。
羽歌夜只聽了一聲,就把眼睛望去:“是【幽篁】?”
“四殿下好耳力。”彈琴人款款而動,琴音漸起,幽篁琴乃鳳棲梧桐所制,龍池下刻“無情”篆印,乃是鬼才郭潁川遺物,琴音以清廖靜遠,疏朗靡靡聞名,幽冷琴音中常有生澀顫音,如山鬼夜啼,世人都說乃是鬼才郭潁川精魂不捨,彌留所致。
羽歌夜靜靜聆聽,俄而轉身對桃源笑道:“若無殺伐心,難奏幽篁琴,郭潁川三彈幽篁琴,一彈斬宋缺,二彈破楚城,三彈坑殺蜀國十萬將士,今天此琴,大有殺氣。”
琴音嫋嫋將歇,羽歌夜似笑非笑,桃源身體扭旋如平地起雲,粉白衣衫裡吐出一線紅光,釘在亭柱上,殺氣將亭角八十八個風鈴齊齊震盪。彈琴人放下手:“琴中有殺意,可惜無殺機,四殿下一人一僕,竟不留一絲破綻,魚玄機歎服。”
“原來是玄機先生,久仰大名。”羽歌夜猛然和扇,“只不過我和先生素未蒙面,何必初次相遇,就用殺伐琴音恐嚇小子這脆弱心膽,歌夜可是嚇得一身冷汗了。”
自稱魚玄機的青年依然端坐琴後,這小院內兩個人,都沒有對羽歌夜的四皇子身份有所畏懼,甚至一進門後,便奏殺伐琴音。羽歌夜看著不動如山,絲毫不懼,其實已經全神戒備,短短一曲,快要耗盡他全部心力膽識。以桃源的實力,絕對能把羽歌夜一擊斃命,但因為羽歌夜一直沒有流露出恐懼的“破綻”,所以最後並未出手,但羽歌夜不能確定,若是自己一時懼怕,心神失守的瞬間,會不會和那把通紅匕首一起釘在牆上的,就是自己。
“唐星眸曾說你膽識過人,有帝王心。年方十一,心如山嶽,我看你有天下心。”魚玄機起身走到羽歌夜面前,“你聽說的玄機先生,是嶽麓書院的講課先生,我倒是還有個身份,大明湖畔六個頑童,喜歡稱我為,玄黃局。”
“今日有幸,又遇高人。”羽歌夜躬身行禮,早猜到為羽雲歌出謀劃策的必然是一位不凡謀士,沒想到竟然又是一位當湖六局,這些縱橫謀士智謀無雙,一舉一動莫不大有深意,羽歌夜也只能以禮相待,起碼錶面上以禮相待。
“見過唐星眸那殺胚之後,我還以為你不會再禮遇所謂當湖六局。”魚玄機放聲大笑,“四殿下稱我一聲玄機就好,畢竟嶽麓書院如今還在朝廷名下。”
“就是不知道玄機先生請我來,是有何見教?”羽歌夜彬彬有禮。
魚玄機搖搖頭:“有何見教談不上,只是想見見被唐星眸那殺胚如此重視的你罷了。”
“何所聞而來?何所聞而去?”羽歌夜卻想起一個典故,笑著問道。
“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魚玄機也不由輕嗤,“四殿下確實是個妙人,難怪唐星眸都另眼相待。”
羽歌夜坐在亭柱之間的橫欄上:“先生數次提到唐星眸,看來私交不錯?”
魚玄機哈哈大笑,猛然恨聲:“恰恰相反,我們是仇人。”他從羽歌夜手中拿起美人扇,開啟扇面,邊賞邊道,“當湖六局,其實就是六個頑童的胡言亂語。我定下玄黃局,賭大隆一統天下,自然有人定下蟒龍局,賭北莽大一統,也有鳳霸局,賭西鳳鳳霸天下,終究是生為哪國人,便為哪國考慮罷了。”
“各為其國,這只是三局,那另外三局呢?”羽歌夜對於當湖六局自然有所耳聞,但是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自然又是另一種感悟。
魚玄機指尖摸著扇面頂端紙鋒:“還有龍鳳局,賭的是大隆西鳳聯手吞併北莽,也算謀國之言。最可氣是玲瓏局,賭三國破裂,天下割據,陷入亂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