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菱說:“前日越王一定要我前去彈琴,強留我呆了半日,還要,還要意圖非禮,幸虧,幸虧我搬出襄王,說襄王和公主是很好的朋友,這才倖免於難,我……”趙元侃不悅的說:“王弟也太不識大體了。”李蘭菱說:“越王之所以如此,皆因我是公主的人,公主的名分遲遲未定,自然宮裡頗多猜疑,所以越王也才能如此看輕我們,不瞞襄王,如今宮裡已經是流言蜚語,四處傳說公主和行刺皇上的事情有關,皇后還將公主拒之門外,不讓公主見皇上。其實,襄王和公主一路北上,朝夕相處,公主的脾氣,襄王是最信任不過的了。”
趙元侃緩步走著,忽然轉身說:“母后謙卑和氣,母儀天下,在後宮之中,多有讚頌,至少不會為難公主吧?”李蘭菱心想:這皇后偽裝得居然如此之好,怎麼大家都這麼稱讚她呢?當下說:“是啊,皇后端莊嫻熟,公主也很想親近,只是皇后畢竟關心皇上,皇上一天不確定公主的身份,皇后就會一天對公主心存忌憚。畢竟,皇后最關心的,是皇上啊。”趙元侃說:“如今父皇正在休息,只怕不想見人,等過了這陣,我向父皇稟明一切。”
李蘭菱說:“其實襄王知道,如今宮裡的公主,出嫁的在宮外,宮內的還未成年,皇上對這位公主倒是青眼有加,畢竟血濃於水,只是苦於無法相見而已。”趙元侃說:“父皇抱恙,王妹也理當去看,下次我探父皇之時,向父皇稟明王妹的心情便是。”
李蘭菱笑說:“多謝襄王,在這宮裡,倘若不是襄王幫忙,只怕公主便無立足之地。我此次前來,並不是公主的意思,而是我實在看不慣公主整日以淚洗面,內心悲傷。”趙元侃問:“你為何對公主這麼關心?”李蘭菱輕輕一笑,說:“我與公主投緣,一見如故,佩服公主才情為人,士為知己者死,豈獨鬚眉能為?”
趙元侃看著李蘭菱,眼光中帶著一絲奇怪的色彩,問:“你想留在宮中嗎?”李蘭菱說:“我只想看到公主得到名分,這樣我就可以安然離開。”趙元侃奇怪的說:“果真如此?難道你對皇宮一點都沒有留念?”李蘭菱說:“倘若公主不是退無退路,我一定會勸她離開,有句話說了,襄王一定不會高興,這裡畢竟是非之地,我們都是不經世事的女子,與其在這裡膽戰心驚,朝不保夕,還不如到外面僻靜之地,安然度日。清貧的日子雖然辛苦,卻沒有憂愁。”
巾幗不讓鬚眉色,一入宮中為刺客。王子豈能度我腹,不願深宮守孤獨。
趙元侃嘆說:“是啊,皇家富貴之地,為何這麼多恩怨呢?”
二十六回:穠姿秀色人皆愛 怨媚羞容我偏別
李蘭菱見他神色之間,威武剛烈,意態堅決,心中暗想:我到底是要刺殺這個惡皇帝,還是殺了他的皇儲,在諸王之中,獨有他有帝王之氣,謙卑溫和,處事沉穩,心懷不亂,看他神色,好像對我有意,卻不似越王一般急進卑鄙,倘若殺他,易如反掌,我到底為何要報仇,難道我就能滅了大宋?那是斷然不能,我只不過如同雲止師太一樣,想要手刃一個大宋皇帝而已。
趙元侃見她若有所思,遂問:“姑娘在想什麼?”李蘭菱猛然回過神來,說:“沒有,我要走了,多謝襄王成全,我代公主拜謝王爺!”說完深深一拜,告辭而去。一路上竟然覺得襄王渾身通體,透出一股成熟的魅力,雖然已入中年,卻更顯得雄姿英發,勃勃生氣。想了一陣,復又自責起來,倘若有一天我再想刺殺皇帝,他就是我手刃之人,我豈能對他心存好感?又想到他畢竟對自己像是很有好感的樣子,再想到越王,雖然生氣,卻也興奮,暗想我應該是那種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書香美人吧,連王子都喜歡我,一時有些飄然起來。
晌午時分,果然兩個小太監來帶紫函前往探視皇上,紫函獨帶了李蘭菱同去,到了福寧宮,紫函進入內殿,李蘭菱便在外面和那兩個小太監候著,門雖然關著,但是李蘭菱畢竟練過聽力,聽覺自然敏銳,加之刻意站在窗戶旁邊,只聽紫函似在哭泣。
趙炅的聲音有些蒼老生澀,似在安慰紫函,“別哭了,朕知道你關心朕,挑個時間,朕會給你名號,賜你封地,這十幾年,辛苦你了。”紫函收了哭聲,說:“本來紫函不想進宮,是母親思忖再三,覺得有負於父皇,是以相托,命我以此物相贈,還說,要父皇放心,請父皇饒恕她當年不辭而別,其實,從離開的那一刻,她就想要回來。”
趙炅嘆說:“朕並沒有怪她,反而派人找過她,可惜她沒有回家,朕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回來,只是沒有想到,她畢竟讓你回來了,讓朕,見到了我的女兒。皇后,你過來看看這個孩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