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猶豫了一下。
陳石梅看他為難,便道,“我知道會冒些險……你幫我一次,算我欠你個人情。”
“不敢。”小席子抬頭道,“夫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大不了將命還了,只是這樣來回一趟王將軍府,起碼半個時辰。”
“你儘快就好。”陳石梅對他點頭,小席子轉身就跑了。
陳石梅看了看他的背影,不過十七八歲……看起來很乾練。
“我們走吧。”陳石梅往外走,邊對香兒道,“一會兒你記住,無論別人說什麼,你都站在我身後,一句話不準說,我問你的時候,你隨著我的意思答就成了。”
“是。”小香兒有些緊張,點了點頭。
主僕兩人往外走,剛到了秦項連睡房的外頭,就聽到裡頭鞭聲傳出來,還有幾個丫鬟的哭聲,倒是沒有王瓚玥的求饒聲,陳石梅微微皺眉,別是已經不行了?
深吸了一口氣,陳石梅要往裡走,小香兒卻伸手拉住了她,手心冰涼冰涼的,道,“梅子姐,其實……我們與王瓚玥也沒有什麼深交的。”
陳石梅看了看她,淺淺一笑,摸了摸她頭,“以前沒有,以後總會有的。”
“可是……”小香兒不解,小聲嘀咕,“這王瓚玥,其實也不大討喜,跟個瘋子似的。”
陳石梅笑,“瘋子未必都是不討喜的,是個人,總有人喜歡。”說著,往裡走了。
小香兒跟上,她以前也見過秦項連發火打下人,那真的是活活打死的。
陳石梅走進了院子,就見王瓚玥被吊在院子當中的一棵樹上,眼睛微合,皺眉忍著疼,下嘴唇都咬出血來了,兩鬢都是汗……原本就是個美人,身上被打得傷痕累累,那些揮鞭子的下人,如何就下得去手呢?
陳石梅進了院子後,並沒有看站在不遠處書房門外的秦項連,而是盯著王瓚玥看著。
王瓚玥也看到了她,一愣,顯得很是吃驚,隨後,臉上竟露出了些無奈的笑容,眼淚也落下來了。
陳石梅微微搖了搖頭,向她走過去。
那揮鞭子的下人見陳石梅走過來了,怕誤傷,受了鞭子,抬眼看秦項連。
秦項連面沉似水,只是站在門口,盯著走到王瓚玥身邊的陳石梅,沒動聲色,那下人便在一旁等。
陳石梅走到了王瓚玥身邊,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臉側,低聲道,“你說你是何苦?就為了一口氣,誰值得你受這般苦?”
王瓚玥苦笑了一聲,搖搖頭,張開嘴聲音都有些啞了,只道,“誰知道她有了身孕了?沒人跟我說過,她拿著馬鞭子抽我,難到我都不能還手麼?”
陳石梅聽後,點了點頭,道,“你別怪王爺狠心,你總得讓他消消氣,至於打死你,應該不會,你畢竟身份在那兒,抽你一鞭子,就是往王老將軍身上抽一鞭子,誰家的閨女,都是自己打得罵得,別人動不得的,不受寵的都如此,更何況是受寵的?”
王瓚玥有些吃驚地看陳石梅。
陳石梅只是盯著王瓚玥說話,卻不曾轉臉看秦項連一眼,接著問,“她為何用馬鞭子抽你?”
“她騎了我的馬,我說了句,這是皇家御馬,皇上賜給我爹,我爹給我帶來陪嫁的,不是一般人騎得的。”
“那她怎麼說?”陳石梅問。
“她說,馬似主人形,人倒貼著給王爺,王爺都懶得騎,這馬自然是隨便認騎。”王瓚玥一字一句回答。
陳石梅摸了摸她的臉,搖頭,“你傻啊。”
王瓚玥咬牙。
“你烈有個什麼用?你烈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沒人稀罕你!”陳石梅冷冷道,“這種時候,你應該老老實實讓她抽你幾鞭子,一頭倒在王爺的馬旁邊,在那兒等著。王爺每日必然要騎馬,最多等一天,總會碰到他,然後期期艾艾地從草堆裡爬起來,見了他還要裝作被嚇著。他問你怎麼了,你說沒怎麼……連著問好幾遍,才哭著搖搖頭,將那話告訴他聽,在他面前烈,他便當你是烈女了。”
“呵呵。”王瓚玥哭著笑了,覺得特別可笑,最後搖著頭道,“你如此會教我,怎麼自己不會做?落得比我還慘的田地。”
陳石梅搖了搖頭,道,“我與你不同的,若是我,不裝,我直接問,為何有了身孕還要去騎馬?是有意要讓這孩子掉了麼?”
陳石梅說完,猛一轉臉看秦項連。
秦項連本來眼神複雜,但是一聽到陳石梅那句話,也是一愣,跟她眼神一對,心頭微動。
“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