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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停車。”陳石梅忽然撩開車簾,對車伕說。

此時,馬車已經出了宮門,陳石梅將頭上和手上的貴重首飾都拿了下來,讓香兒收好,將霞批翻了個面兒披在肩頭,下車。

“夫……梅子姐,還沒到地方呢。”小香兒追了下來。

“為何叫我梅子姐,還記得麼?”陳石梅卻是往前走,邊問。

“因為你喜歡梅子酒麼,名字裡頭也有個楣字。”香兒跟在她身後,“我們要走回去呀?”

“嗯,先走走。”陳石梅放眼望去,遠處就是渡頭,好些船隻靠岸,有力工扛著貨物一趟趟往返,水波浩淼,幾隻水鳥起起落落,自在閒適。

陳栻楣真是個可憐人,周旋在娘與兄長還有夫君之間,成為一顆制衡彼此的棋,等到無用那一日,便被遺忘捨棄。

難怪她不願意進宮,大概對太后有些恨意吧,可在石梅看來,秦項連這個她愛得死去活來的夫君,要比皇太后可恨得多。

站在渡頭出神,陳石梅畢竟不是陳栻楣,多麼感傷說不上,只是有些唏噓和感慨。

“梅子姐。”小香兒指著一旁幾個力工揹著的新鮮梅子,道,“有梅子了,今年天氣熱得早,梅子上市也早,買些回去浸酒吧?”

陳石梅回過神來轉眼看,香兒已經跑去跟船主商量便宜賣給她們一筐梅子的事兒了。

相比起酸澀的梅子酒,陳石梅更喜歡清甜的桑葚酒。想到這裡,不禁莞爾,剛剛太后拿出來陳栻楣平日喜食之物,也大多是自己不愛的……

不過,她們之間最大的區別,恐怕就在秦項連了。

陳石梅對於這樣一個男人,實在是愛不起來。無論陳栻楣是什麼出生,但害人的終究不是她,報不了仇,就報復仇人的女兒,哪怕那女子對他一番真心,也絕不手軟,這樣的男人,她不喜歡、瞧不上、看不起……

陳石梅收拾了一下心情,下定決心,回去就寫和離的奏表,明日就遞交。

想到這裡,陳石梅突然有些想笑,明日……可想而知場面會是何等的混亂,一想到秦項連到時的臉色該有多難看,石梅便莫名痛快了起來,不為其他,只為栻楣那一刻被棄於泥濘的真心。

想罷,石梅的心情也好了,這時,就見小香兒跑了回來,對著遠處的車伕喊,“喂,來幫忙搬梅子呀!”

她喊了一嗓子,車伕就下馬,往這裡走來。

兩人正等著,就聽身後有人嚷嚷了一嗓子,“小子,別擋路,跟你沒關係。”

陳石梅和小香兒聽著這聲音蠻橫兇悍,便回頭看過去。

只見剛剛靠岸的一條船上,有三個地痞圍著一個男子。

被圍住的男子站在船頭,一身白衣,手中拿著一個包袱,還一把劍。此人身材甚是欣長,一頭黑髮白色束帶,河面上風也大,白色髮帶和黑色長髮一併被吹拂起來,糾纏飄揚的,

陳石梅下意識細看他眉眼,這人二十出頭年紀,眉眼俊朗,高鼻薄唇,只是面無表情,有些冷冽。他對著三個比他壯碩的地痞,在他的身後,船艙裡有幾個力工,拿著扁擔,盯著那幫地痞。

“哎呀。”小香兒拉著陳石梅說,“姐兒,流氓打架了,我們回車上去吧。”

“哦”陳石梅應了一聲,卻是沒動。

那三個地痞對著船艙裡頭的力工和船主嚷嚷,“賣梅子的,不準往這上岸!去別的渡頭!”

“你們……講不講理啊?”有一個年紀輕一些的力工回話,“若是換個渡頭,又要行船數日,梅子壓了怎麼賣呀?”

“反正就是不準,要上來也行,繳銀子!二十兩紋銀。”幾個地痞想要勒索,邊對眼前的白衣人叫嚷,“你閃開不閃開?小白臉子別沒事兒找事兒!“

那白衣人看了他們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道,“讓開,好狗不擋路。”

“哎呀。”小香兒輕輕一吐舌頭,對陳石梅眨眨眼,像是說——那小哥不要命了呀。

“兄弟們!”為首一個地痞火冒三丈,招呼身後兩人,“這小白臉子不知好歹,給他些厲害的瞧瞧!”說著,舉起手裡棍子就要往前頭來砸。

白衣人臉上神色未變,抬腿對著衝在前頭的地痞就是一腳,那地痞捱了這一窩心腳,直接飛了出去,撞翻了身後小香兒剛買的那框梅子,翻了好幾個跟頭才趴下,哼哼著直喘氣。

“呀!”香兒嚷嚷了一聲,那白衣男子似乎聽到了,抬眼看了陳石梅和香兒一眼。香兒一驚,躲到了陳石梅的身後,小聲說,“梅子姐,這小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