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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不,不必!”淡心嚇得說話都成了結巴,背上的傷口又疼又癢,忙道:“這屋裡晦氣,您快出去罷。”

“你在趕朕走?”天授帝幽冷的聲音彷彿含有一絲不悅,他明明聲音低沉,但穿透力卻極為強勁,透過屏風直擊淡心耳中。

“不,不是!”淡心連忙再解釋道:“奴婢命賤,勞您聖駕前來,實在是惶恐至極……奴婢怕折壽啊!”

“折壽?”天授帝越發覺得淡心有趣,剛才因子涵而勃發的怒意也漸漸消散。他抿唇掠過一絲無聲的笑,再道:“你若趴好了,便讓她下去,朕有話單獨問你。”

婢女在淡心榻前聽著,反應過來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忙朝著屏風外頭道:“奴婢這就告退。”

淡心自然不想讓她走,立刻伸手挽留她,面上盡是渴求的表情,以期能讓這婢女留下相陪。

可聖上有命,誰敢不從?那婢女對淡心報以一副為難的表情,悄悄指了指屏風外的帝王,然後低頭恭順地退了出去,從外將門關上。

淡心懊惱地用雙手捶床,想了想,又怕天授帝是來尋她晦氣,於是試探地問道:“聖上您……怎麼來了?”

“朕不能來探望你?”天授帝回得隨意。

可淡心卻嚇了一大跳。探望自己?此刻自己上半身只掛了一件肚兜,整個背脊都光裸在外,還是趴在床上養傷,這……實在見不得人。

更何況自己昨夜剛剛頂撞過天授帝,只怕今日帝王探望是假,問罪才是真!如此一分析,淡心更覺驚慌失措,磕磕巴巴地道:“您……別進來……您還是回去罷。”

天授帝聽出她話中的懼怕,不禁戲謔道:“昨夜明明膽子大得很,這會兒怎麼轉性了?”

淡心沒敢接話,也不知該如何接話。難道要說自己昨夜是頭腦發熱了嗎?

天授帝見屏風裡一陣沉默,知她心意,於是再道:“昨夜是朕間接害你燙傷,兩相抵消,其它事不予追究了。”

間接?明明是“直接”好嗎?那綠衣姑娘端盤子端得好好的,皇帝忽然拽人家一把,任誰都要手滑把藥盅潑出去。淡心如是腹誹,同時卻也鬆了一口氣,連忙回話道:“不敢當,不敢當,保護主子是奴婢的本分。您寬宏大量,不與奴婢一般計較,奴婢感激涕零。”

她說得很是自然,彷彿為出岫送命也無怨無悔,天授帝聽了這話心底卻浮動起一絲漣漪,昨夜淡心護主的情景好像也隱隱有了一些印象。只是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子涵身上,並未看到整個過程。

想到此處,天授帝又是一陣沉吟,再問:“你傷勢如何?”

“沒事,沒事。”淡心頗為不自在地訕笑:“大夫說不嚴重,不會送命。”

“會留疤?”天授帝又問。

“留就留唄!至多沒人要。”淡心對留疤一事渾不在意,至少沒有出岫那麼在意。

沒人要?天授帝覺得這女子實在好笑:“背上有疤就沒人要了?朕身上也有許多傷疤,刀傷劍傷都有。”

“男子和女子怎能一樣?況且您是皇帝。”淡心低聲嘟囔一句:“皇帝就算又老又醜,也能娶一堆妃子。”最後這句話,她刻意放低聲音,說得也含糊不清,便是不想讓天授帝聽見。

豈料帝王的耳力非比尋常,不僅聽見了,且還聽得清清楚楚:“朕又老又醜?”

淡心聞言又是一個激靈,“蹭”得爬起來看向屏風外頭:“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您丰神俊朗風華正盛、文韜武略絕世無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兒成語,一句比一句虛偽逢迎。可天授帝竟沒覺出半分諂媚的意思,至少不像方才聽見子涵說話時那樣生厭,反而認為這婢女伶牙俐齒極為逗笑。

驀地,他又想起了鸞夙,那個同樣尖酸刻薄、牙尖嘴利的女子。意料之中的傷痛再度錐心襲來,使得鐵血的天授帝緩緩長嘆:“也不知你和鸞夙若是吵起來,誰輸誰贏。”

他語氣黯然極為明顯,淡心也聽了出來。再想起從前出岫說過天授帝的情殤之事,她不禁心生同情。誰沒單戀過?她也曾單戀竹影未果,更知道這滋味不大好受。何況,顯然天授帝愛鸞夙愛得更深,情殤也遠勝於當時的自己。

淡心忽然對天授帝生出一股同病相憐之感,不禁側首朝屏風外看去。明明滅滅的屋內,隱隱約約一個黯淡孤獨的影子,隔著屏風似在演繹一段皮影戲,只不過是獨角皮影戲罷了。

淡心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沒有見證過天授帝的愛斷情傷,此刻為何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