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墨汁吹乾,然後疊了兩折交給遲媽媽,示意她轉交於二姨太花舞英。
遲媽媽立刻領命而去。太夫人這才緩和麵色,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提起花氏母女,我倒想起來一件事,要說與你聽聽。”
說到此處,太夫人雙眼微眯著道:“你們去嵐山寺上香那日,怡然不是半道回來了麼?當天大夫便來瞧過,說她是有了身孕;可第二天再來把脈,又說她沒有懷孕,只是誤診。”
出岫有些不解這話中之意,睜大清眸無聲相詢。
太夫人冷笑一聲,繼續道:“後來雲逢在怡然慣喝的綠萼白梅茶裡,找到一種藥物,每日服用可使人噁心反胃、精神不振,呈現出懷孕的跡象。一旦停用,症狀會立刻消失。”
如此說來,莊怡然是被人下藥了?出岫連忙尋過紙筆再寫:“可有大礙?”
“她只服了兩日,並無大礙。後來霽雲堂裡煮茶的丫鬟也畏罪自殺了,顯是受人指使。”太夫人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受人指使?出岫不禁陷入沉思。有人給莊怡然下這種藥,且只讓她服用兩日,擺明就是想阻止她去嵐山寺上香!再結合明瓔在船上說過的話,出岫猜測必定是明瓔指使,目的是要讓莊怡然半途回府,好讓自己和雲承前去上香!
想到此處,出岫緩緩在紙上寫道:“應是明瓔所為。”
“明瓔?”太夫人不屑地冷哼:“她有這膽子,未必有這智謀。你想想,誰能猜到承兒會陪怡然去上香?誰能算準怡然會半途回府?這嵐山寺又是誰推薦過去的?”
經太夫人如此一提醒,出岫立刻明白過來。聯想起當時雲潭忽然來訪,雲承說要提前回府,而云想容對此反應頗大……出岫彷彿抓住了有些蛛絲馬跡,但又不敢完全相信,亦或者說,她不願相信。
“可是想容與我一併遭了綁架,她還助我逃脫出來。”出岫試圖客觀還原事實,疾筆寫道:“這總不能作假。”
“是不能作假。”太夫人瞥了一眼出岫的字,輕嘆一聲:“倘若我沒猜錯,最初雲想容打算對你下手,不過明瓔誤打誤撞和她想到了一起,於是她便將錯就錯,假借明瓔之手除掉你……又或者,早在嵐山寺修建之初,她便猜到明瓔的心思,因此設計這出連環計,讓明瓔綁了你倆,自己裝作無辜。”
太夫人臉色越發陰沉,聲音冷凝猶如三尺寒霜:“這法子真陰毒,雲想容借刀殺人,不用親自動手,還能順便牽出你與赫連齊的舊事,讓你死後也沒了名節!”
“啪嗒”一聲,出岫驚得手上打滑,將狼毫湖筆掉在了地上。筆尖上殘留的墨汁落地四濺,星星點點濺在了她的裙裾之上。雪白的絲緞立刻被玷汙,那醒目的墨點如同骯髒的人心,令出岫幾欲作嘔……
第257章:繁華過後成一夢(三)
也許是聶沛瀟對雲想容說了些什麼,又或許是出岫離開檀株城的用意太明顯,總之,雲想容沒有再繼續裝瘋賣傻。
在出岫回到雲府的第二日,聶沛瀟也返回了煙嵐城,開始處理積壓的公務;
此後兩日,出岫的喉疾大致痊癒,咽喉已能如常發聲;
又過了三日,雲想容也回來了——由二姨太花舞英從檀株城接了回來。雲想容一回到雲府,便直奔知言軒請見出岫,只可惜遭到了竹影的阻攔:“夫人有命,她身子不適,近日謝客。”
雲想容惴惴不安,面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憔悴模樣,幾乎是低聲下氣地懇求道:“我有急事請見嫂嫂,煩請再去稟報一聲。”
竹影面上平淡如常,說出的話卻極為諷刺:“大小姐莫要折煞我了,在這府中您是主、我是奴,您用這種語氣說話,我怎能擔當得起。”
雲想容一聽此言,便明白了竹影的態度,遂不再要求他去稟報。她決定用“守株待兔”的法子,一直守在知言軒門口。
按道理而言,雲想容被綁架之後,這麼多天沒見到女兒,應是思念得緊,即便再厭惡敏兒,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她回府之後,竟沒去看過孩子一眼,任由二姨太花舞英代為照料,她自己則一心求見出岫。
如此等了三日,出岫因為債務上的事,不得不去錢莊一趟,由此被雲想容逮了個正著。後者一看到出岫從知言軒出來,立刻跟上去,低三下四地道:“嫂嫂,我知錯了,我不該與誠王合計裝瘋……我是真的沒法子了……您宅心仁厚,別與我計較。”
出岫匆匆往外走,面無表情不發一語,任由雲想容跟在自己後頭解釋。玥菀隨侍在後,見狀也連忙伸手攔下:“大小姐請留步,夫人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