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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威遠侯夫人暫託您照料,明日妾身會送二姨太前來。”

聶沛瀟見字深深蹙眉,總覺得出岫話裡有話,她這兩句寫得異常諷刺,尤其是“妾身”二字。他原本以為,經過昨日之後,他們更親近了,可如今發現不是……

聶沛瀟想出言挽留,一時又想不起什麼藉口,只好道:“那首曲子,我還沒與夫人琴簫合奏呢!”

出岫莞爾,微微傾身,蘸墨在紙上將那首曲譜默記下來。她只改動了其中一處,是在結尾,將最後一個悠揚的尾音,改得壓抑而又低沉。出岫寫罷之後又看了一遍,確認無誤才將曲譜遞給聶沛瀟,又取過另一張紙寫道:“琴簫合奏不必了,曲在心中,多謝殿下。”

聶沛瀟先看了一遍曲譜,又看了看出岫那張字,心裡霎時沉到極點。也許他唯有在音律上,才是與她心意相通的,出岫只改動了一個尾音,他已猛然明瞭其意——出岫是借用曲譜來拒絕他的追慕,徹底地拒絕!

事實上,九年前聶沛瀟在賦下《朱弦斷》時,最後一句“世間再無痴情事,休教仙音淚闌干”該是低緩遺憾的語氣,用壓抑低沉的降調最為合適。可出於私心,他在為《朱弦斷》譜曲時,刻意用了一個悠揚的音調結尾,想要訴說柳暗花明之感,暗示他與晗初能夠再續前緣,“世間還有痴情事”。

顯然,出岫讀懂了他的初衷,便改動了最後一個音調,來為她與他的故事劃上結尾。至此,他才終於明白過來,出岫為何執意要離開,甚至連一頓晚膳都吝嗇留用……

百般心思,千般深情,絞盡腦汁去接近她,卻還是不得其法。聶沛瀟不禁在心中暗道,是因為雲辭?還是沈予?她昨日明明還好端端的,今日為何突然拒人於千里之外?

而且,按照出岫的性子,既然連累雲想容受了姦汙,便該對她照料到底,為何又中途轉意,甚至要將她舍在此地?

聶沛瀟知道,倘若今天不問出個結果來,自己絕不甘心。但若是直白相問,反而會適得其反,將自己與出岫的關係鬧得更疏遠。斟酌片刻,他唯有婉轉地道:“煙嵐城積攢了不少公務,既然你走了,我亦該回去處理……威遠侯夫人留在此地,不大合適了。”

聞言,出岫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好像還摻著些許諷刺與失望。她的清眸明明柔和,卻偏偏帶著犀利的魔力,能洞察到人心的最深處。

聶沛瀟被這目光看得一陣心虛,忽然就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他昧著良心與雲想容聯袂算計,算計情、算計愛,最終也將他自己算計了進去……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出岫今日會睏乏補眠,在屋子裡整整睡了一下午——必定是她昨夜沒睡好!而這意思是……她必定聽到了什麼,亦或者猜到了什麼!因此,才這般冷處理!

“出岫……”聶沛瀟張了張口,想要開口解釋的話卻卡在咽喉處,彷彿此刻他也失了聲。

出岫則未再多說一句,盈盈俯身微笑見禮。雲承也適時笑道:“多謝殿下,我們這便走了,改日返回煙嵐城後,定當備上薄禮登門致謝。”

聽聞此言,一種支離破碎的疼痛感瞬間將聶沛瀟心中佔據,此時此刻,他無顏再說些什麼,唯有保持沉默;而一直一言不發的馮飛在旁目睹一切,亦是嘆息不止,他覺得雖然出岫夫人沒說出決絕之語,但這一次,主子的的確確該死心了。

愛到不能愛,聚到終須散,繁華過後,原來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

出岫等人只在檀株城宿了一晚,翌日便乘坐馬車返回煙嵐城。雲府的確如雲承所言,上上下下亂作一團,因而出岫一回來,便立刻去榮錦堂給太夫人報個平安。

此時太夫人已知曉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看到出岫平安歸來,倒也不如莊怡然等人面露喜色,仍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略微點頭:“平安回來就好,改日應再去誠王府,正式道個謝才對。”

喝了兩日的藥汁,出岫的咽喉略有好轉,已能勉強發聲,但她還是以紙筆寫道:“我已交代過承兒。”

只這寥寥幾個字,太夫人已從中嚼出些味道,目露精光隱晦問道:“徹底斷了?”

出岫朱唇緊抿,輕輕點頭。

太夫人沉吟片刻,正欲張口詢問緣由,此時忽聽遲媽媽來報:“稟太夫人,二姨太太來了。”

聽聞來人是誰,太夫人一臉嫌惡地擺擺手,表示拒見:“告訴她照顧好敏兒,別來問東問西!”

出岫卻略一沉吟,緩緩提筆寫道:“想容在檀株城將養。”寫完之後,她呵氣如蘭將紙上